“不可能?不然你可以問問畫兒,翠屏是她的娘,她們生活那麼久,她不會連自己的母親都認不得吧?”翠屏看了畫兒一眼,又對若鴻說道。
“畫兒!你告訴我,她是妳娘翠屏,對不對?”若鴻聞言立刻蹲在畫兒面前,一臉期盼地問道。
“她不是…畫兒雖然叫她娘,可是她不是畫兒真正的娘,是娘臨時前要畫兒這麼叫的。”畫兒紅著眼眶、咬著唇瓣,搖搖頭給了若鴻一個否定的答案。
“請問梅先生對這個答案還滿意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離開了,傳明他們還想著去遊湖呢!”翠屏嗤笑一聲,抱住畫兒坐上馬車,然後跟著上了車之後,傳明隨即將馬車駛離水雲間門前。
若鴻還是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為什麼翠屏非要說她自己已經死了?為什麼連畫兒也這麼說?
馬車上,畫兒整個人埋在翠屏懷裡,她哭得好用力,即使努力地剋制自己不能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可是心裡的難過哪是她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夠承受得住的?家人一個個的撒手人寰,而唯一仍在世上的親人卻又是這麼的不負責任,甚至完全沒有能力供養她長大,她想平安長大,因為娘一定這麼希望的,幸好孃親還在,雖然已經不是同一個孃親,可是一樣的愛她,她剛才…也不算說謊,對不對?
畫兒不安地在翠屏的身上蹭著,其他人都極有默契地不開口問任何事,就算明明有很多疑惑想問,但是此刻卻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份寂靜。
“娘,畫兒這樣不算說謊,對吧?”畫兒遲疑了半天才抬起頭來,問道。
“對,畫兒並沒有說謊,畫兒是好孩子,妳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翠屏見畫兒心情已經平穩了,才拿出手巾替她擦擦臉上的淚痕。
尚謙坐在翠屏身邊,心情卻是萬分複雜,他知道翠屏的確沒有說謊,因為剛剛在水雲間時,甚至後來在馬車上,他完全感覺不到她有什麼害怕驚懼的情緒,有的只是平淡到不能平淡的,或許還帶有一股濃濃的怨憤,可是心虛卻是一點也沒有。
因為這樣怪異的反應,讓尚謙感到又驚訝又恐慌,彷佛有個天大的秘密正在他面前,可是他竟懦弱的不知道該不該去揭開那個秘密。
“小婉,妳剛剛跟那個梅若鴻說的那些話怎麼聽起來好奇怪,妳們不是就為了找他才來杭州的嗎?為什麼不讓畫兒認他?妳也不肯認他?還非要說你已經死了?”前座的妙伶聽到後頭有說話聲響起,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轉頭過來問道。
“不然呢?妳難道看不出來?要是我承認自己是翠屏,他會輕易就寫下離婚書嗎?哪怕明知道他自己養不起妻女,他也會死死抓著所謂的道德問題不放,但是卻一定會用盡方法讓我們自己受不了他而自求離去,在別人面前,他甚至還可能塑造出一種是妻女對不起他的假象,讓別人同情他、支援他,梅若鴻是絕對驕傲的,也是最為自私的,只容許他自己犯錯,卻不能容忍別人對不起他,這種極端自大的人,只有死人才能跟他爭出高下,這樣說,妳明白了嗎?”翠屏重新梳理畫兒的頭髮,一邊淡淡地回答著妙伶的問題。
“像梅若鴻這種人才是最可惡的,明明就是自私自利、無情無情的人,卻還一副他沒錯,他沒負別人,是別人欺負他,別人負了他的樣子,看了就噁心!”妙伶嘟著嘴,憤憤不平地道。
“放心吧,有汪小姐和杜小姐在,我相信他是絕不可能不闖出禍來的,我想早點和他撇清關係也是不想將來又被他們牽扯進去,尤其是畫兒,誰知道他會不會拿畫兒來說事?畫兒和他本來就不應該再有任何關係。”翠屏又說道。
“娘?!”畫兒驚愕地看著翠屏。
“妳這話真是越說越奇怪,總不會弄了半天,其實妳們和梅若鴻都沒有關係吧?”傳明將馬車停到湖畔的停車區,才回頭不解地看著翠屏。
“誰說沒關係?只是你覺得這種關係有必要承認嗎?不過我現在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卻也是事實。”翠屏笑了笑,玩文字遊戲嘛,誰不會?
畫兒已經被尚謙抱下馬車,正等著翠屏下車,幾個人在湖畔繞了半圈,傳明和妙伶兩個吵著要去划船,早就等不及地跑到碼頭上租船去了。
“畫兒也想坐船嗎?”翠屏看一旁還有小遊艇,於是問道。
“想!”畫兒笑玻Р'地點下頭。
“那去坐遊艇吧,娘可不會劃小船。”翠屏看著已經搖著漿滑到不遠處的那對準夫妻,忍不住微笑起來。
“走吧!我買好船票了。”早已經料準母女倆心思的尚謙走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