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麟的一雙眼睛瞪得比電燈泡還大,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難怪徐天麟如此反應,之前金虔在蔡州上堂之時,衣衫破爛,形象不堪,可如今,託開封府的嘉賓禮待,金虔總算是洗涮乾淨,換上整潔布衣,猛一看去,倒也像模像樣,自然和之前判若兩人。
包大人看了金虔半天,才問道:“金虔,你說你就是王二麻子?”
金虔老老實實地答道:“正是。”
“本府問你,你到底姓什名誰?”
“草民金虔。”
“那為何又叫王二麻子?”
金虔一聽,心道:總算是問到正題了。趕忙伏下身,擺出驚恐萬狀的姿勢,道:“大人,只因那蔡州知府在大堂上非要逼秦香蓮承認殺人罪,而秦香蓮寧死不認,所以知府實施大刑,草民膽小,怕受酷刑,又不願冤枉好人,所以才想出這用假名畫押的辦法。大人,這供狀上的假名就是秦香蓮被屈打成招的證據!”
八。夫子院明心獻計 二堂審知府服罪(4)
此言說罷,一堂寂然。
半晌,包大人才問:“徐天麟,那金虔說的可是實情?”
徐天麟撲倒在地,神情緊張,許久才回道:“大人,此人姓名不定,身份不明,所供之詞不可盡信。”
金虔險些衝上去踹徐天麟一腳。
包大人一拍驚堂木,高聲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徐天麟。既然如此,再傳人證。”
呼喝之聲層層傳出,不一會,只見六個人被押上大堂。
金虔一看,哎喲,原來是熟人,這幾個人竟然就是當初追殺自己和秦香蓮的那幾個差役。
“秦香蓮、金虔,你們可看仔細了,身後幾人,你們可認識?”包大人問道。
秦香蓮回道:“回大人,民婦認識。”
包大人又問道:“他們是何人?”
金虔立刻答道:“是當初在押解途中想要殺害我們的差役。”
那六個人一聽,立刻抖如篩糠,磕頭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受知府徐天麟的指使啊!”
徐天麟一聽,頓時癱軟在地,神情空洞。
包大人凝目少頃,沉聲道:“徐天麟,你冤枉良善,唆使殺人,本府判你鍘刀之刑,你可還有話說?”
金虔一旁心道:這是什麼問法?既然已經判了斬刑,怎麼還問他有沒有話說,難道這北宋時期就已經發展到死囚可以立遺囑、分遺產的文明程度?
徐天麟聽到包大人此言,卻像被蜂子蟄了一樣,突然挺直身體,大聲叫道:“大人,罪臣也是受人唆使,望大人明察啊!”
金虔聽言,頓時了悟,再輕抬雙眼向堂上觀瞧,見包大人一向紫黑的臉龐上劃過一絲喜色。
包大人緩了神色,繼續問道:“你是受何人唆使?”
徐天麟吞了好幾口口水,用衣袖使勁抹著額頭的冷汗,躊躇了半天,總算開口道:“回大人,就、就是當、當朝駙馬——陳、陳世美。”
包大人猛拍驚堂木,喝道:“放肆!駙馬爺是何等人物,怎可由你如此誣衊?”
徐天麟頓時撲倒,顫聲道:“回、回大人,罪臣句句屬實,並無虛言,只因那秦香蓮是駙馬的原配妻子,駙馬要殺其滅口,所以唆使我做出此等事情。一切都是駙馬指使,還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眯雙眼,又問:“徐天麟,你說的這些,可有憑證?”
徐天麟立即回道:“大人,駙馬曾親自與罪臣合謀此事,罪臣就是人證。”
包大人聽言,微微點頭,向身側的公孫先生道:“讓他畫押。”
待包大人查驗徐天麟供狀之後,便拍下驚堂木,將徐天麟還押大牢,退堂收工。
八。夫子院明心獻計 二堂審知府服罪
堂審完畢,已至傍晚,秦香蓮母子和金虔都依照包大人的指示,一併來到花廳。
只見包大人一身便服,坐在花廳正中,一旁立著公孫先生,另一旁站著風塵僕僕的展昭。
看見金虔等人來到,包大人面色帶喜,道:“今日這場堂審,總算是掌握了陳世美殺妻滅子的確實證據,如今只等將陳世美捉拿歸案,秦香蓮,你可以放心了。”
秦香蓮聽言,立刻攜一雙兒女跪身謝道:“香蓮謝過大人!”
包大人微微頷首,又轉向金虔道:“金小兄弟,在供狀上簽寫假名,可是你自己的主意?”
金虔苦笑,點了點頭,心道:開玩笑,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