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上他的人。
疼痛襲來的一瞬,他幾乎條件反射般舉起手裡那塊石頭狠狠扎進了身上那人的大腿。
又是一股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這次終於不是他的了。
“操!”那人慘叫一聲,薅起靳雲鶴的頭髮就把他的頭往地上撞,連著撞了好幾下,靳雲鶴便真的暈死過去,再也沒有知覺。
他都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天亮。
但天最終還是亮了。他醒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他感受到身上裹著溫暖的毛皮。
熟悉人的側臉就在眼前。
他想說話,可是動不了舌頭,他想笑,可是動不了嘴角,他想哭,可是再沒有任何眼淚可流了!
汽車在路上疾馳。
他的眼睛幾乎被滿世界的紅色覆蓋,看不到薛文錫的面色表情。然而他感受到了那人的顫抖,他也想象到了那人的震怒和難過。
於是他用唯一一隻還可以動的手,覆在了薛文錫手上,就像那隻大手曾經無數次地包裹自己的小手一樣。
啪嗒一聲,他的手上落了一滴淚。
他看不到,所以不敢以為薛文錫哭了。但薛文錫哭了,這又有什麼呢?他曾經有多少次想看一看薛文錫流淚,想看一看薛文錫是不是真的已經心如匪石。
而如今那人真的哭了,他卻只想收回自己身上的慘痛代價。
“你……突了?”靳雲鶴艱難地動了動舌頭,發出一句模糊不清的疑問。此刻的他覺得腦子裡有幾千只猴子在打架,頭疼欲裂。
“沒有。”薛文錫不承認,“沒哭。”
然後輕輕吸了一下鼻子。
“你……不要……騙恩……”靳雲鶴一字一句往外擠著字,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
薛文錫用手死死摳住了方向盤,像平常一樣說道:“好,我不騙人,我們回家。”
靳雲鶴微笑著點點頭,安心睡了過去。
此刻太陽剛剛升起,江邊的人多了起來。碼頭邊的廢棄倉庫一向是鎖著的,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