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靳雲鶴理解不了他話裡的邏輯,但因為剛剛接受了一隻狗,所以也沒辦法直接拒絕。因此猶猶豫豫地點了個頭,他拉長了聲音答應道:“好……吧。”
風間原太得到了這麼個肯定,笑成了一個得意忘形的靳雲鶴,快快樂樂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多…越寫越多…
第66章 陸拾陸 南下
又是一年入秋時節,薛文錫把自己的師帶到了河南,在一個叫做太縣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1937年,日本軍明刀明槍打進中國的那一年。太縣這個地方不僅逢上戰亂,還歷經了一場大旱。此時距離大旱不過多久,太縣仍是個人丁稀少、遍地荒涼的模樣。因此當薛文錫的人馬到達這裡的時候,它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縣,反倒像個大面積的荒冢。
薛文錫不喜歡往這種地方跑,即便是打仗,他也喜歡在上海那種地方打。
可惜他的不喜歡並沒有什麼作用。軍部開了個會,他不跑也得跑地就被調到了這個地方。
臨走的時候他愁得都沒睡好覺,只覺得此行一去,是非常地令人為難。
他們這支軍隊,雖然裝備還比較精良,但卻不是來打日軍的。他們要打的,是叛軍,是帶領著國民黨一整個師歸順日本人的樂雲山!
想到這裡薛文錫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就罵罵咧咧起來:“樂雲山他孃的是不是有病?他反什麼呀他反。”
聞言薛承福撓撓耳朵,不予回答。他正與薛文錫並排騎馬前行,面目表情十分平靜,同時心裡默想:我操你大爺的樂雲山。你反什麼反!
而後數著數,他等待著薛文錫的下一句話。
果不其然地安靜了一會兒。薛文錫又開始了他的嘆氣。
這幾天他反反覆覆地就是嘆這個,最終也沒嘆出個所以然來。而薛承福在他旁邊,簡直是備受煎熬。
一開始他是同情的,時不時地還出言寬慰兩句。後來他就變著法兒地出言不遜,打算有力地噎回薛文錫千篇一律的嘟囔。
可惜的是,薛文錫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同他對話,所以他的反駁幾乎沒有殺傷力。薛文錫還是每天目中無人地,進行著自己的感嘆。
而他終於學會了充耳不聞。
不久後兩人坐在馬上,遠遠地就瞧見了太縣。薛文錫這回緩過神來,翻身下馬,還不忘攙住薛承福,以免他腿腳不便又給摔傷了。
薛承福若有若無地露出一個微笑,若有若無身子一歪,而後狠狠地踩在了薛文錫腳上。
“哎呦我操。”薛文錫雙手是四平八穩地沒有撼動,兩條長眉卻是糾纏著擰在了一起,“你怎麼下個馬還跟打仗似的,疼死我了。”
“哎呀哈哈那可真是對不住了。”薛承福狠瞪他一眼,“原來你他孃的還知道疼?”
“哎……”薛文錫聞言一愣,不知所以地看他,“你這是怎麼了?”
薛承福不理會他,一瘸一拐地揚長而去了。
薛文錫只得快跑幾步追上,同時回頭疾呼幾聲,叫他的副官們跟上來。
太縣實在是太窮了。
走到太縣之後,整個薛師上上下下都是一愣。這裡的人,好嘛,窮得連衣服都沒得穿。雖說目所能及處都是田地,都能種,可荒蕪的卻佔了大半部分。野草在其中肆虐瘋長,比人都高。
屋子倒是能看出來原先曾經完好的模樣,也有街道,依稀是個縣的樣子。然而住人的屋子不多,大部分都快要閒得長出荒草。
薛文錫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當即瞪大了眼睛,把才舒展開的眉毛又擰了回去。
一眾軍士唉聲嘆氣地在這裡駐紮下來,這下連薛承福都愁得忘了置氣的事兒了。
薛文錫愁苦之餘,則吩咐了自己的副官去縣裡找人問問情況,順便下令叫士兵把這裡的荒草給除一除。
小兵們很快就給他們的師長支起了一個帳篷,薛文錫進去坐定了,開始坐著發愁。
這場仗,打得不會容易。
好的地方是——日軍的火力沒有集中在河南,因此這裡只有樂雲山帶領的一個師加上少量的日軍小隊,他就不太用擔心自己的小命。而壞的地方麼——除了好的地方剩下都是壞的。
這地方沒錢沒糧,什麼都沒有。而人一窮一餓,估計沒有辦法了,就得吃良心。
薛文錫思忖著,知道自己的隊伍倒是帶了不少的乾糧,但這些也不夠他們長久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