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現在他聯絡不上薛文錫了,就開始著急了。
“薛先生,”休斯醫生一見到他,急忙就趕了過來,“你看人都送到醫院了,我是不是也能走了?”
薛覃霈皺著眉看他,雙手掐在腰上:“我記得當初合約一簽就是十年,現在薛家搬到香港來了,要不您家也挪個窩?”
“這……”休斯醫生似乎也想起來了這茬,為難地撓撓頭,“我得問問家裡人。”
事到如今,薛覃霈也懶得和他瞎扯淡,張口不提錢的事兒,就想看看他能幹什麼。
趁著休斯醫生打電話的空,薛覃霈搬了椅子坐在床邊,終於認真地把靳雲鶴看在了自己眼裡。
靳雲鶴的頭上用白色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什麼也不見,身上也換了白色的病號服,乾乾淨淨的,看不出什麼。但是薛覃霈已經知道他受苦了,並且知道地深切。要不是這次他受了這麼大的苦,所有事情也就不會那麼突然地變化了。
其實說不在乎,他怎麼可能不在乎。畢竟眼前這個人算得上和自己一起長大,長得好看,口齒伶俐,怎麼著也不能說討人厭。
他只是因為知道了靳雲鶴對自己的莫名情愫而感到惶恐。
薛覃霈紅了眼圈,又開始手忙腳亂地掏煙,掏了一半想起來醫院裡不能抽菸,便住了手,握住靳雲鶴的。
“對不起……”
嘴唇顫抖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他怕這顫抖透過自己的手傳到靳雲鶴身上,便又想抽回去。
然而那手卻動了一下,似乎想握住,病床上同時傳來一句輕微的呻吟:“痛。”
第38章 叄拾捌 香港
靳雲鶴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大肆呻吟的機會——現在身邊只有薛覃霈一個人,他安心。
因此便把之前硬吞下的所有痛楚統統又吐了出來,嘴裡嗯嗯啊啊的,像在唱戲。
他倒是不那麼難受了,殊不知薛覃霈卻是在一旁聽得戰戰兢兢。
薛覃霈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折在家裡三個人手裡了,無論在外面怎麼作威作福,面對家裡人,他總是軟弱。更不消說這靳雲鶴是他最不願面對的人。
“你很痛?”薛覃霈內心掙扎了半天,問出這麼一句,問完又覺得是廢話,於是繼續說道,“我去問問醫生,你能自己待會兒麼?”
靳雲鶴仍舊是呻吟,也聽不清呻吟了些什麼。
薛覃霈便起身出去了。
他問了問醫生有什麼辦法能減輕疼痛,那醫生瞥了他一眼,推推眼鏡,心不在焉道:“鎮痛劑,嗎啡杜冷丁什麼的。”
薛覃霈也挺著急,因為靳雲鶴才剛送過來並沒有檢查出什麼結果,此刻又躺在那裡痛得不行,便按著醫生不讓他走:“有辦法就用啊,錢不是問題。”
那醫生其實不想負責,但是嗎啡這種藥一用起來很容易就沒個頭,要是給富人用了,利益就是長久的,因此上下打量了一眼薛覃霈,說道:“那你得讓我看看病人,要是把他轉到我這裡治,有要求的話,是可以用的。”
那醫生看出來薛覃霈什麼都不知道,也看出來他不像是沒錢的樣子,因此含糊其辭,也聽得過去,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跟他去了病房。
薛覃霈走了以後靳雲鶴又安靜下來,彷彿是睡了,醫生走過去,解開衣服粗略看了幾眼,又抬頭看薛覃霈:“傷是挺嚴重的,如果病人受不了可以要求鎮痛。”
薛覃霈鬆了一口氣,兩手一攤:“行。”
於是這兩人協商愉快,私自達成了協議,在當事人昏睡的情況下為他做了決定。
後來看靳雲鶴真的睡了,薛覃霈找到休斯醫生,聯絡上老王,也回去了。
當時老王載著餘紳和兩條狗回家,到家了,小白死了。餘紳開始還沒發現,後來見它一直也不動,才意識到它已經死了。
倒是沒哭,挖了個坑埋了,他抱著大黃坐在門口。
這處私宅並不是獨立的,周圍有鄰居,大多也是有身份的人。有的開車經過了看見餘紳抱著只土狗坐在門口,也會多看幾眼,餘紳也不理會他們,靜靜等人回家。
薛覃霈和休斯醫生一路回家,路上休斯自己找房子住去了,薛覃霈一個人還迷了路,走錯好幾回。休斯倒是決定留下來了,他說自己的妻子兒女都想來香港,於是改了主意。
他們二人回來時租了輛車,薛覃霈開起來覺得不順手,決定買輛新的。
快到的時候薛覃霈就在路上遠遠看見了餘紳,看見他抱著條狗坐在門口,也不嫌髒,於是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