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倒是靳雲鶴先開口了:“你看到小齊了麼?”
薛覃霈愣了愣:“怎麼,他還沒回來?我見家裡沒幾人手腳利索的,又看到你沒醒,所以打發他去買點東西。”
靳雲鶴哭笑不得:“你怎麼還用上小齊了?行,那我問你,薛文錫今天回來過麼?”
薛覃霈立即搖頭:“我也不知道,剛剛才到家的。”
靳雲鶴咂咂嘴:“那就奇了怪了,我方才起床,突然就看到屋裡多了個箱子,這是怎麼回事?”
薛覃霈立即轉頭,不做聲了。
他不情願讓靳雲鶴知道這箱子是他送到房裡的,因為突然覺得此舉十分丟人,並且過了一會兒,他隱隱反應過來小齊說的話可能是隨口扯的——所以就讓那個箱子默默地出現吧,他還是別問了。
靳雲鶴這邊安靜了一會兒,卻突然如臨大敵:“可不是有人想把我趕走吧。”
薛覃霈立即心虛地安慰他:“怎麼會。”
靳雲鶴一下就覺得薛覃霈這幾句話說的奇怪,走過去瞧了瞧,懷疑到他身上:“你買的?”
薛覃霈本想扯個謊,但是又覺得為了這等小事實在太沒有必要,因此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因果,但是他只說了小齊的話,卻沒有把餘紳那一層挑明。
餘紳此時安靜地在一旁喝著茶,聽薛覃霈和靳雲鶴家裡人似的耍嘴皮子,自知插不進話去,便適時地沉默了。
靳雲鶴突然又咂了咂嘴,飛快地看了餘紳一眼又收了回來,嘴裡念念叨叨:“這小齊,還嚼起主子的舌根來了,回來非得教訓一頓不可!”
說完又一轉念,逮著薛覃霈問一句:“你不是想趕我走吧。”
薛覃霈急忙擺手搖頭,靳雲鶴便滿意地在二人旁邊坐了下來。
靳雲鶴不傻,從薛覃霈的話裡隱隱地也能覺出一絲維護餘紳的味道來,但是當著薛覃霈的面他不敢不給臉——並且前兩天才鬧了一次,現在這樣也挺好。
只是心中酸澀,被他強壓了下去。他知道對薛覃霈來說餘紳是個特殊的人,雖然家裡也窮。
窮歸窮,他仍然不是自己這樣一個不清不白的戲子能比的。
三人沒滋沒味地乾坐了一會兒,靳雲鶴覺得十分無趣,就上樓去了。
薛覃霈一見靳雲鶴走了,立即來了精神,拉著餘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餘紳走進去打量了幾眼,低聲說了句:“一點兒也沒變。”
從前餘紳一進薛覃霈的屋子,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但今天進了這裡,他卻只是站在那兒,說了一句一點兒也沒變,便不動了。
薛覃霈在一旁看著,心道感情也是慢慢培養出來的,不急,於是自己先把外衣和襪子都脫了,顯得隨便一點兒,也讓餘紳不那麼拘束。
餘紳還穿著薛覃霈的衣服,早上來的時候倒還沒覺得生疏,彷彿是回到從前一般,然而剛剛見了靳雲鶴,他卻覺得連靳雲鶴在薛家待久了,都成了個少爺模樣,自己卻仍舊這樣窮酸,算是想到傷心事,一下無法自拔起來。
薛覃霈見餘紳又出神了,便把他帶到書櫃面前,讓他自己找本書看。
自己這裡確實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餘紳又不是靳雲鶴,沒那麼愛玩,他暫時能想到的,也只有讓餘紳在這裡看書了。
餘紳在櫃子前仔細端詳,突然覺得很好笑:“你這櫃子裡的書都沒變,還是小學的時候咱們一塊買的。”
薛覃霈笑了兩聲:“我又不是讀書人,不管這個。”一邊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他轉移了話題,心中卻覺得有些困窘——自己怎麼就把餘紳領到書櫃前了呢,這不是犯蠢又是什麼?
“我這次是趁著放假來的,能待一個多月。”
薛覃霈先是欣喜了一下,接著又沮喪起來——一個多月,比自己的預期長了不少,然而一個多月,仔細想想,又是多麼短啊!
他突然很想抱抱餘紳——反正再怎麼抱也只能抱一個多月了!
因此他這次是十分直接地從身後把餘紳摟住了,下巴仍舊安靜地擱在餘紳的肩膀上。
餘紳感受到身後年輕生命的跳動,安靜地一動不敢動,他很怕自己剋制不住,會親一親薛覃霈。
倆人就這麼安靜地抱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但餘紳沒想到,薛覃霈竟突然把他打橫抱起轉了個圈,做了個拋接。
他低低地驚呼了一聲,覺得心臟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了——像是在冒充心動的感覺。
其實他和薛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