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去靠什麼生活?”
說完他還轉頭問了問靳雲鶴:“你說是不是?”
薛覃霈又傻了,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在自己的接受能力之外,於是突然又感覺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小到大薛文錫雖然很多事都由著他,可真正不讓他做的,他卻是一件也沒做成過,更何況薛文錫說的,怎麼聽怎麼有道理,他又何苦?並且昨夜在戲園子裡這個小孩分明是要領著自己去吸大煙,若不是他不肯,一旦染上了,那自己一輩子也就毀了,他又是何苦?也許薛文錫說的對,都是命!
也許攀上薛文錫這樣更有錢更有勢的高枝才是他想要的,也許方才那幾句話只不過是他在博取同情,他這種人,還能有什麼出路?
最終他啞了半晌,憋出兩句話:“你喜歡男的?那你愛過我媽麼?”
這兩個問題薛文錫都沒有回答,只用動作示意薛覃霈出去的時候帶上門。
薛覃霈一步一頓地轉身走了,身後傳來肉體與傢俱碰撞的聲音,零星物件的散落聲,還有金屬落地的碰撞聲——大概是靳雲鶴偷偷塞到口袋裡的錶鏈掉出來了吧,他想。
經過了這次事情,薛覃霈再也不想去戲園子那種地方了,一群狐朋狗友也從此斷了聯絡,他只是特別想餘紳,特別想。一離開就想。
第5章 伍 竹馬成雙
這邊靳雲鶴已經住在了家裡,薛文錫腳不沾地地又忙出門了。
薛覃霈一直沒明白他爸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覺得這個世上有太多事情想不通,因此也不再想了,只是突然覺得,人的心思實在難測,連一個這世上唯一與他血肉相連的人都變化得如此迅速,其他人又將如何呢。
他很怕有一天餘紳也會這樣說變就變突然就讓他不認識了。
第二日起床,他的精神很不好,睡了一覺像是三天沒睡一樣,拖著沒知覺的兩條腿,他找到曹管家,想去看一看靳雲鶴。
曹管家沒說什麼,當是同意了。
其實薛覃霈一直知道那曹管家就是他爸的走狗,平日裡處理家中的事,到外頭權力也是很大的,很多事情他爸不會親自動手,全都交給曹管家了。
薛覃霈終於知道在曹管家面前要管住自己的嘴,從前種種事情就不提了,靳雲鶴的事,他首先懷疑的就是曹管家。否則他爸怎麼會這麼巧地,第二天就回來了呢?
因此跟在他後面,薛覃霈很沉默。
靳雲鶴被置在四樓,和薛覃霈的房間差了兩層,走兩層樓的時間,他也斷斷續續想了很多事,直到推開房門,他才一瞬間回了神。
靳雲鶴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身邊還有人伺候著,比平日裡伺候薛覃霈的人都多。
他緩步走上前,坐在床邊。
靳雲鶴的眼睛本來是閉上的,此刻動了動,卻沒有要睜開的打算。
靳雲鶴曾試想過無數的可能,他覺得替主人賣賣命打打雜,聽聽使喚,即便是幹粗話幹個十年八年也是好的,只要攢夠了錢,他就能贖身娶媳婦了。
他是知道戲子輕賤,卻沒想到自己終有一日也會這般輕賤,自己千辛萬苦避免要走上這條路,無奈天意弄人,自己最終還是賤了。
薛覃霈俯身輕聲說了句:“是我。”
靳雲鶴的眼睛又動了動,這才張開,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
兩人畢竟不熟,薛覃霈坐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住了,吩咐人好好照顧他,下樓吃早飯去了。
往常的大多數早飯都有餘紳陪著,今日食之再好吃的東西也是味同嚼蠟,他吃完以後發了一會兒呆,想起今天是週日,餘紳應該還在家才對,於是找來了司機開車直奔餘紳家了。
餘紳的媽媽滿面春風地迎接了薛覃霈,又給他準備了一頓早飯。
薛覃霈硬是吃了下去,他覺得餘紳的媽媽很好,至少是個媽媽,爸爸也很好,至少能給他個媽媽。因此不想讓兩人尷尬,他吃了個撐。
說起來他已經一年多沒來過這兒了,因為嫌這裡窮酸,每次兩人在一起都是薛覃霈叫司機接了去自己家的。
餘紳的媽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又長高了。”
薛覃霈點點頭,也笑了,笑得還挺開心。
不過笑完以後,他還是得問正事:“餘紳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他才出去不久,說是買文具和書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要不你到院子裡等會兒吧,院子裡曬得到太陽。”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