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在這絕崖下守候,可以逐我平生之願,不過,一定是個持有綵綢的女子落下來才接。但是,我發現落下的女子未持綵綢,我還是接住了你。幸虧我沒有大死心眼,要不,我會去接一個持綵綢的男人。”
姜不幸心想,原來那醜老人安排了這個救人的局面,說不定蕭娟娟在這兒接住凌鶴,都是他的計劃,這老人似知她和凌鶴已是夫妻了,卻又這麼安排,不知是何居心。但有一點醜老人似乎未曾料到,那就是她在緊要關頭把那塊綵綢丟給了凌鶴。
姜不幸道:“柳大哥,那人居心何在?你可知道?”
柳青道:“在下也不大清楚……”
這一點自然瞞不了姜不幸,卻也並不說破,道:“柳大哥,你把我弄到此洞來,意欲何為?”
“我只是想救醒你而已,未想到正好你醒來……”
姜不幸疑視他一會,一個人內心的秘密,最容易自眼睛中洩漏出來。她發覺柳青的目光沒有遊移不定、迴避她的目光的現象,那麼,此人的心術應該是正派的。她決定暫時和柳青在一起,設法弄回孩子。
現在的凌鶴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原來姜不幸看到他閉著眼卻是眼皮眨動,且箍緊了蕭娟娟的脖子,那正是他昏迷中未醒的狀態,那也正是本能的舉措。當意識開始復甦時,首先想到自己是落下絕崖的,因而會抱住任何東西,但這誤會可大了。
此刻,娟娟把他放在另一洞中,此洞距姜不幸和柳青的小石穴足有一里之遙。為了安慰他的絕處逢生餘悸,她一直讓他摟緊。既成全別人,也得到了長久以來微妙情悸的回饋。
凌鶴微微睜開眼睛,視野不清,影影綽綽,自己摟著一個美好的女人,由於他的意識領域中全是姜不幸的天下,也就以為摟的是姜不幸了。
他和姜不幸已是恩愛夫妻,劫後餘生,對生命的重獲更有一份狂熱。此時此刻,又豈是“洞房之私有甚於畫眉者”的境界所能形容?這種溫存、緊擁、親吻或吸吮,真是驚壞了尚是小姑居處的娟娟。
她不是輕浮的少女,她只以為凌鶴已知是她,可能早已對她有了情憬,加上這次救命之情,就爆發了不可收拾的激情了。
娟娟渾身酥軟,幾乎呈半昏迷狀態。那火熱的唇和那無處弗止的手,都像是火種而使她燃燒起來。
但這種激情持續了不久,凌鶴卻是越來越清醒,突然感覺摟抱的女人不像阿幸。因為阿幸已算是少婦,一個少婦在她丈夫懷中不會如此羞怯甚至微顫的。驚震之下,他終於睜大了眼睛,看清了這個曾被他緊摟、狂吻或愛撫的女郎,竟是蕭娟娟。
而娟娟見他睜大眼睛瞪著她,心狂跳而垂下頭去。凌鶴一躍而起,自責地道:“娟娟小姐,怎麼會發生這件事,我太輕狂了……”
娟娟陡然間發現自己空歡喜了一場,極大的委曲,使她盈盈欲位。她固然不如姜不幸美好,但要是比之“八虎”中的姑娘們,並不遜色,悠悠地道:“凌大哥……莫非我不該救你?”
“不,不!可是我……我已是有了家室的人……”
“凌大哥……這不是扯得太遠了嗎?”
“娟娟,這話怎麼說?我已有了老婆,也有了孩子,我怎能再委曲你呢?”
娟娟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她主動勾引他似的,冷冷地道:“凌大哥,我不否認自第一次見到你就難以忘懷,但不久就糾正了自己的一廂情願,今夜有人叫我來救人,我就來了。接住你之後,本以為你早就醒了,認出是我的……我不忍掙開……”
凌鶴揮著拳頭,道:“不是的,娟娟,不是這樣的……”
娟娟傷心欲絕,扭身狂奔而去,凌鶴連連頓足不已,這件錯誤的造成,實在不能全怪對方,應該說是自己錯誤在先,如說娟娟有錯,充其量不過是未拒絕他摟抱而已。
凌鶴立即追出,且大聲呼叫道:“娟娟……娟娟,我對不起你……娟娟……”呼叫聲在夜空中迴盪。
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
醜老人揹著小藥箱,梁不凡揹著大藥箱,兩人在山路上邊走邊談,老的是醜人之尤,少的也因眉毛、鬍子碴兒全脫落,臉上皮肉鬆弛,予人一種極不順眼的觀感。
這二人走在一起,尤其是深夜,當真是一個人不敢看,兩個人也要帶著傢伙才行。
梁不凡道:“前輩既然準晚輩隨待在側,為何不告知名諱,也好有個稱呼?”
“我不是說過,我叫‘豬叟’嗎?”
“前輩只是戲言罷了!晚輩既已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