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一揖,將那幅“送終符”搓成一口,塞在老頭嘴裡,還像和尚一樣,雙掌合十,唸了一句“鵝米豆腐”神秘而莊嚴的笑著。
“春天啊啦啦的好唱,滴哩哩的百花咕嚕嚕的開呀!山上有山神,地上有地神,水上有水神,人上有人神,南無,鵝米豆腐,南無,鴨米豆腐……”
他像春節舞獅般足足做了半小時的法,才停下來。
“老頭,我想你長得這麼醜,到閻王那奧,難免會給他印象不好,一定會吃暗虧,我替你整整容,也許閻王爺還會誇獎你,選你當駙馬爺呢?嘻嘻……”毛筆一晃,他呵呵笑個不停。
一說完,他已迅捷無比在老頭額上寫下一個王字,又在他鬍子上畫了兩撇,然後在下巴打個圓圈。
“這大概有點像王八烏龜吧!嘻嘻!”
“哈哈……”楊小邪捧腹指指老頭“王八”臉,大笑不已。
“老頭,我不是把你整得多難看,最少,我在你額前寫了一個王字,想必閻王必定看得懂這個字,人說:”王見王,必死棋。“搞不好,你把閻王爺剋死了,換你當上閻王,那時候說有多神氣………不對是鬼氣,那時侯說有多鬼氣,就有多鬼氣,哈哈……”
笑也笑夠了,整也整夠了他想:“既然死了,總該哭幾聲才像,好吧哭就哭!嗚呀…
嗚…老頭……嗚…“嘴角往下一拉,他立印嚎啕大哭,淚如湧泉,奪眶而出,哭得梨花帶雨,海棠泣血,生動逼真。
他哭在眼裡笑在心裡,他覺得自己很有演戲天份,說笑就笑說哭能哭,突然他有一個想法—到京城去唱戲,也許會賺錢哩!
“老頭,你怎麼這麼狠心,拋下我獨自就走了呢?你叫我一個人在這世上無依無靠怎麼過?嗚……老頭,你醒醒,快醒過來啊!”
“我也不想活了,老頭,雖然你時常打我,用針刺我,可是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如今再也沒人會打我罵我,你的心倒蠻狠的,有一套啊!”
“老頭,我本想娶好多好多的老婆……像皇帝一樣多,來侍候你,誰知道我一個都還沒到手,你就翹了,你這不是太可憐了嗎?老頭,你叫我如何是好?難道你要我不娶老婆?黑皮奶奶的你亂來,搞什麼嘛!”
“……每次有香肉,我都分你一半,現在連要分的人都沒有了,老頭,你何苦呢?老頭,,你醒醒吧!我要你,我要你,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嗚…老頭嗚……你快醒來吧:嗚…………”
揚小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如喪考妣,如失其子,甚是可憐。
一陣哭聲中,眼眸紅腫黯淡,語音沙沙啞啞,再要哭亦無淚……………
“好吧:該收攤了,以免龍體欠安……”
他想:“就是老頭真的死了,我也兜是有情有義,難道還真的哭死不成?黑皮奶奶,少來…”
“老頭你該看到,我由有淚哭到無淚,由有聲哭到無聲,我好累,你地下有知也該原諒我,也會於心不忍的,再說…我尿急。”他尷尬一笑“也實在憋不下去了,我上上茅坑就回來,你靈魂也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超渡你,請你吃”大餐“,有香的,有辣的,嘻嘻!”
他拜了三拜,舉足往門口行去,但側頭一想,又折回桌前,啜口酒,拿起香肉笑嘻嘻往門外走去。
走至庭院不遠處,找塊巨石坐下來,邊啃香肉邊哼小調,盞茶功夫一過,肚子已像南瓜般大。
“這香肉真多,只吃了一半,就撐得肚皮漲漲的。”
摸著肚子,覺得已無法再裝下。
“好吧!死人也吃一點。”
擦擦油嘴,隨手捻根茅草,邊剔牙縫,邊望著“莫塔湖”,湖水依樣翻騰,有若鬼泣,令人不寒而慄。
他想:“這老頭又不知在耍什麼花樣,被我整得如此悽慘,還有心裝下去!這是什麼原因?會不會真的死了?不會吧!罷才我還發現他活著?那…也許他沒裝過死,想裝一次像樣一點的來耍我,…哼…老頭!你以為我楊小邪是三歲小孩,管看不管用?媽的…”他站起來甩甩手臂。“等一下我就來個火葬,讓你骨無存,我就不相信逼你不出來,好!就這麼決定。”
心一篤定他笑了笑,拿起地上香肉,往小屋走去。
當楊小邪走出室外時,老頭醒了過來,他還真不敢動,他怕一動就會被那鬼靈精發現破綻,而前功盡棄,只見他臉頰,被打得實在很痛,紅腫如剛出籠之饅頭。
摸著面頰:“好痛,這小子下手好重,一點都不留情…還好,總算捱過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