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死得好慘,您死得好冤……嗚……爹……為什麼您要拋下我呢……爹﹗我好想您……爹……您醒過來啊……醒醒哪……嗚……爹……嗚……”
音已啞,淚已枯,心已碎,然而悲未去,哀猶在,恨難消,哽咽再哽咽,再也挽不回小邪望著小丁,他也已快要崩潰,但他不能,他必須讓小丁覺得還有依託,所以他不能崩潰。
山風颼颼,竹葉蕭倩,竹枝亞啞,似乎在泣主人已西歸。
斜陽西垂,彩霞滿天,浩瀚湖面一片金光閃閃爍爍,本是悠遊自得,但此時已顯得孤伶和寂寥。
小丁哭得失去知覺的伏在靈堂上睡著了。
小邪沒走,脫下外衣披在小丁身上,露出又縫又補泛紅觸目之傷痕,讓人覺得這條硬漢現在亦掩不住內心之惻然悲傷。
寒竹、阿四也站在靈堂前,一動不動的合憂悽愴,雙目無神,感受這悲哀時刻。
不久小丁又醒了,她無助的望著小邪幽幽道:“我爹死了?”
“是的,小丁。”小邪輕聲回答。
“我爹真的死了?”
“是的……小丁你爹真的死了。”
小丁又流出眼淚,伏在靈桌上泣聲不已。
小邪走上前去扶起她道:“小丁回去吧,明天再哭。”雖然哭是沒有分今天和明天,乍聽之下難免會覺得好笑,但這句話卻道出了小邪是多麼關心著小丁,他怕小丁哭得太過,而有傷身體,又怕小丁鬱郁滿懷而悶出病來,也只好要她明天再哭了。
小丁已虛脫,無力行走,寒竹立即走過去將她抱起來往後院走去。
“哥……爹好可憐﹗嗚……”小丁又輕泣起來。
第二天幫主朱陵已大殮,隨即安葬,眾人亦是再次追思,哀傷。
一連七天,小下不食不言,已瘦得不成人樣。
小邪沒辦法才點小丁睡穴,在睡覺中灌食物給他吃。
三天後,小丁已漸漸恢復體力,心情亦稍有好轉。
這幾天江湖再次沸騰,少林剛敲響銅鐘二十四響來慶賀虛元歸來,不到七天又敲二十四響送走虛元大師。
武當裡木子、泰山關傲天、黃山太叔無回‘天山天池老人、終南、崑崙、衡山……
……各派皆傳出訃訊。
這些人死因皆相同——一掌斃命,面目全非。
天下除了一人以外,已沒有其它人能夠如此做到,此人就是武痴。
小邪想早點找到武痴,但他放不下小丁,只好等小丁稍為復原後再說。
匆匆一個月已過去。
三月底,春天已到,百花齊放,爭妍鬥豔,彩蝶滿花問,正是踏青好日子。
小丁走在花園中,淡淡撫弄著春海棠,悵惘若失,神色悽清。
小邪立在她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小丁無力的回眸悵然道:“小邪謝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
小邪輕笑道:“那裡,事情己經過去,我希望你能好轉起來。”
小丁幽幽道:“我知道,但我一時無法適應,對不起拖累了你。”她低下頭,怔仲傷神的望著海棠花。
小邪笑道:“小丁,有件事我要對你說。”他聲音很平靜而安詳。
小丁又輕輕回頭幽幽道,“小邪什麼事?你說吧。”
小邪輕笑道:“我說了,你可不能對別人說喔﹗”
小丁微微點頭道:“好,我不說。”
小邪欺身在她耳際細語輕言幾句。
小丁臉色一變急道:“小邪這……”
小邪按住她的朱唇深情的笑道:“這些事就像園裡小花一樣,只可以埋在土裡才會萌芽,懂嗎?”
小丁點頭輕聲道:“我懂,謝謝你。”
小邪安慰道:“忘掉你爹的事吧,我們也要找武痴算帳了。”
小丁道:“好,我們明天就去找人,可是小邪你對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小邪笑道:“有五成以上,不過這件事不好辦,也許要久一點。”
“為什麼?”小丁不解問道。
小邪微微一笑道:“一個,要是存心找我們的麻煩,你想我們那有這麼容易擺平?
你忍看點,不久他們就會出現也說不定,反正我們認真找就是了。“
“這一切都看你了。”小丁美目中已露出一片期待之光芒,像珍珠般亮麗。
小邪笑道:“我那次又讓你失望過?……除了你爹這次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