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又哼了幾聲,把自己給說服了,宋竹眼珠子一轉,也就笑著應允了下來,&ldo;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就幫你問問,不過,只怕爹爹也未必知道哩……&rdo;顏欽若已是滿臉感激,彷彿將她當作了知己般,握著她的手只是說不出話來。宋竹哭笑不得,只好由得她激動。偶然一個顧盼間,又見到趙元貞在不遠處站著,她唇邊露著微微的笑,一雙眼略帶戲謔地望著顏欽若,見到宋竹看過來,便對她會意而同情地一笑,彷彿已經是把兩人的對話,盡收耳中。宋竹心中,便是一動,她忽然間想到了母親偶然間和她提起的事情:雖然現在都是北黨的一員,但當年趙元貞的祖父趙芒公,與顏欽若的祖父顏月公,在朝中卻是你死我活的大仇家……她心底頓時有了幾番警醒,不覺間,也有了些後怕‐‐小小一個書院女學,其中潛伏著的艱險,恐怕都不亞於朝堂,自己剛才是有些莽撞了,不該瞧著顏欽若可憐,便答應她的,眼下還如何收場,還得仔細思量……☆、7受罰宋竹所料不差,蕭禹的事情,的確是和長了翅膀一般,飛速地就在某個特定的圈子裡傳開了,這一日蕭傳中回來和他一起吃茶時,都打趣地問他,&ldo;聽說我們家出了個登徒子?&rdo;蕭禹從書院回來以後,便再沒有出門遊逛的興致,連這幾日都悶在驛館讀書寫字,倒也無人上門擾他。他心中多少還抱了一絲僥倖,以為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蕭傳中才從縣治下的幾個鄉鎮回來,劈頭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不禁好一陣氣餒,沒精打采地說,&ldo;這醜事不會都傳到鄉下去了吧?&rdo;&ldo;那倒是沒有,我也是剛回了城以後,在茶樓聽幾個書生議論才知道的。&rdo;蕭傳中雖然一臉的笑模樣,可卻也是一點都未曾放鬆。&ldo;究竟怎麼回事,你自己說給我聽吧。&rdo;蕭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竹筒倒豆子般把當日的倒黴境遇和蕭傳中說了,又訕訕地說,&ldo;要不是宋粵娘故意多嘴,哪會傳得這麼開。&rdo;也就是因為他是新任知縣的從弟,眾人自然都是關注,這件事才會傳成這樣,若是個無名男學生,別人議論幾句也就丟下了。蕭禹想到宋粵娘當眾點出他身份時的那幾句話,越想越覺得冤枉,要把心裡想法說出口,又怕被從兄訓斥,只是在心裡恨恨地想:&lso;將來若有契機,一定要報復回來。&rso;此事純屬蕭禹倒黴,蕭傳中倒沒訓斥他,只是笑道,&ldo;你要遊山玩水,直接去西邊的錦屏山麼,那個山頭都是書院的地,你又非得亂走。如今倒好,人還沒進書院呢,冒失的名頭倒是傳出去了。&rdo;蕭禹也知道,這麼一來,自己要融入書院就要更難了。他不願再多說此事,嘆了口氣,便轉而問蕭傳中,&ldo;幾個鄉治的情形怎麼樣?&rdo;&ldo;還可以,畢竟是西京所在、形勝之地,&rdo;蕭傳中道,&ldo;這幾年也算是風調雨順,各鄉各村都是蒸蒸日上的樣子,據說已有幾年沒出過人命了。&rdo;若是換做從前的蕭禹,聽了這話也不覺得如何,可他隨表哥一路走來赴任,也不知見識了多少被強盜掠奪得不成樣子的村莊鄉鎮,即使是風調雨順,也難以飽食果腹的人家,真是數也數不清的那麼多,任意一個顛簸,不論是雨少下了幾日,還是糧食價格跌了那麼十幾文錢,都可能讓一個脆弱的農家家破人亡。不出人命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卻又有哪個鄉縣能做得到?他有些驚異,&ldo;這……宜陽縣難道是傳說中的桃源鄉?別的不說,就是去年,我記得洛陽還報了旱情吧‐‐&rdo;蕭傳中唇邊逸出一絲自豪的微笑,他不覺挺了挺胸膛,以士子特有的矜持口吻淡淡地說,&ldo;雖說有旱情……可宜陽縣裡卻有先生在!&rdo;言下之意,宜陽縣這幾年的繁華之治,並非是縣官勵精圖治,而是因為有宜陽書院,有宋先生……蕭禹驚訝之餘,卻也立刻就想到了蕭傳中這個說法的破綻,&ldo;‐‐可前日胡三叔不還說,城門吏那邊……&rdo; 蕭傳中面上也掠過了一線陰影,他道,&ldo;正是因為此事,我們才一直住在驛館裡。&rdo;兄弟兩人到宜陽縣也快十天了,再怎麼交接,也該盤點完畢可以走馬上任,可蕭傳中看來半點也不著急,反而是篤篤定定的,彷彿要在驛館裡住到天荒地老,蕭禹本就有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