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鈞。
範鈞發現時已經遲了,來不及再發出紫色星火,只來得及以尋常真元波擋上一擋,但那影子好生厲害,視如無物,直接對穿而過,一下就撲附在範鈞的身上。
範鈞捏碎了一塊玉佩,平時儲藏於佩內的一道符文啟動,一道黃芒罩在身上,將那怪影再擋了一下。
就在這時,那怪影忽然變成了靳青思,令得正準備痛下殺手的範鈞一怔,手中一緩。
下一刻靳青思又變成了孔璋,只是面目有點模糊,範鈞立時恨意上頭。
陡然間卻是身上一寒,範鈞立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受情緣所累,在關鍵時候還是中了招。
這怪影正是幽冥血河大陣中最難對付的冥物之一,血河天魔。
如前面所說,這種催血河催生出來的天魔,同樣是由極為強大的生靈神魂轉化而來,只不過真正的天魔需要歷經的歲月十分悠長。
而這種血河天魔是借陣法禁制強行催化而生,威能比起真正的天魔來還是遜色不少,而且離不開這血河大陣。
真正的天魔,能在修士渡劫和神魂鍛鍊時被引來,輕則騷擾,重則便要奪取修士肉身。
依其強弱不等,最厲害者,連聖階修士都敢相擾。
這血河天魔最多也就只達到其中中等,但範鈞也不是聖階修士。
本來他的紫色星火兼具兩家之長,說不定將來能在星宿宮大放異彩,成為第四門可以修至聖階的絕學,私下範鈞已經替這門道法取名為星宿劫火,對於這血河天魔也頗有剋制。
但一個大意,天魔又狡猾無比,先是任幽魂和白骨地魔圍攻,然後再附在最厲害的一個幽魂身上暴起發難,最關鍵時又借窺得範鈞情緒波動而施展神通,這神通並不代表天魔真的知道範鈞所想,但如果本身道心動搖,卻是會因此而出現令自己最為歡喜或最為憎恨的事物來。
正是靠著這一絲漏處,血河天魔才終於侵入了範鈞的肉身。
被幽冥血河大陣所轉化的冥物,除了受到陣法禁制的強制驅使外,冥物的本能也需要對其他生靈下手,其他生靈身上的生命力吸引著他們,吸食殞盡,或許便可在這血河大陣中多一點自由,少受一點陣法的抑制,甚至有望脫離陣法控制。
所以血河天魔千方百計想要附身上來,真要奪了這麼一具尚是童子的肉身,說不定都能趁亂脫離血河禁制,成為一個真正的天魔。
範鈞面現獰容,臉上如有無數怪蚓在扭曲,身上也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怪影在不停的晃動。
範鈞已經發動了太陰煉神法,但可惜被血河天魔侵入,就算是有這無上的煉神之訣,要想將之驅走也談何容易。
四周的血海不知何時又變得粘稠起來,腥味復濃,綠色的深淺光點再度合攏過來,白骨地魔復現。
範鈞長嘆一聲,知道再無幸理。
若光是面前這些幽魂,又或光是身上的血河天魔,他都還有希望反敗為勝。
但兩者加在一起,便沒有時間,僥倖不得了。
趁著神魂還沒有徹底被血河天魔擊潰,尚有清醒,範鈞望向蜀山方向,長嘯一聲。
隨即大篷的紫色星火從他自己身上燃起,那原本已經附身上來,正逐步要滅掉範鈞神魂的血河天魔怪影頓時如遇剋星般,想要離開這具肉身遁走。
但已是遲了,那星宿劫火宛如磁石般吸住血河天魔,令其脫逃不得。
紫火燃烈,熊熊焰中範鈞最後停在駐足北望的姿態,這是他在人間的最後身影。
下一刻紫炎爆開,分作千百團襲向四面八方,血河天魔、範鈞俱都體魂盡殞,不復存在。
每一團紫火都劃出一道通道,雖然比不了先前九烈神君的一擊,但是千百團加起來,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是一名有望在近十年內突破到天人境第四階的大修士臨死前燃盡生命、元氣,與敵偕亡的最後一擊!
這只是道門修士在血河大陣中的遭遇之一,其他有反客為主者,有饒有餘力者,也有與範鈞一般下場悽慘者。
在離道門破陣方向不知道多遠的地方,羽紅袖負手而立,血河禁制之力對她幾乎沒有影響,在聖階力場之下,血河禁制雖強,也不過是仿效力場,但又如何能與真正的聖階力場相比。
唯一有些忌憚的便是那些神出鬼沒的血河天魔,還有阿修羅神君主持陣法禁制,特地施展的種種攻擊。
別看道門破陣那邊打得熱鬧,但阿修羅神君主持陣法卻是大半耗在了獨孤和羽紅袖二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