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會洗碗和掃地。”
雪裡一般是不講話的,且旁人說什麼她基本上沒有反應,看起來像是腦子不好使或者耳朵有問題。
那女人下樓去,過會兒上來往地上放了個小碗,竟然是小半碗回鍋肉,雖然也是吃剩的,好歹是能見點葷腥了。
春信“哇”一聲,“謝謝阿姨。”
之後一大一小不知道怎麼就聊上了。
一般被拐來的小孩,離開家來到陌生的環境,就算不哭不鬧也都是害怕的,剛領回家的小貓一樣,團在角落裡不吃不喝。
人販子可沒那麼好的耐心,不聽話揍一頓就老實了。
春信呢,平時應付老太太的經驗全用這上面了,嘰嘰喳喳個沒完,一直跟她打聽買自己的人家,又說自己爹不要媽不要,誰也不喜歡,在家裡本來也是呆不下去了。
她自己想不到這些,都是奶奶平時跟她講的,告訴她,她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這種話雪裡在尹家常常聽到,春信複述時幾乎一字不差。
女人靠在樓梯扶手上跟她說:“因為你是女娃娃,你要是個男娃娃,你爹肯定不會賣你。但是也有要女娃娃的人家,要女娃娃的多得很。”
春信歪歪頭:“為啥呢?”
那女人又不說了。
這個年紀的女孩賣去山裡給人養大當媳婦正好,還不會跑,跑也跑不遠。
春信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緣由,她天真想,如果是真想要小孩的家庭,也許會對她好。
她迫切想有個家,於是不停追問:“買我的到底是什麼人家?”
那女人意味不明笑,“儘量給你找個好人家嘛。”
哪裡有什麼好人家,不是傻子殘疾就是老光棍。
山裡的夜極黑,大風呼呼刮,滿山樹嘩嘩響,四處看不見一點燈火,噪鵑聲悠遠綿長。
深黑色的山脊像蹲伏的野獸,風聲是它們威脅的低吼,天地廣闊、蒼茫,寂涼。
“這裡好大好黑。”
春信站在屋頂上,縮著肩膀,雙手握拳抵住下頜,第一次產生離家的無助和恐懼感。可她想到自己平時躺的那張小床,想到爺爺奶奶的臉,也沒有多少渴望歸家的思念。
天地遼闊,竟沒有屬於她的一處角落。
太靜了,周圍沒有一點人的聲音,兩個孩子依偎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如一葉小舟孤單漂浮在寂海。
雪裡說:“後半夜等她們睡死了,我們就跑。”
春信圓圓睜著眼睛,“嗯嗯”點頭。
沒有鐘錶,也沒有手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只能透過自己瞌睡的程度來判斷。
春信到底還是個孩子,不一會兒就靠在牆上睡著了,雪裡沒有叫醒她,出去四處看看。
天空並不是純粹的黑,遙遠的山脊上能看到屬於城市的小半邊紅色的天,那是她們今晚逃跑的方向。
兩層樓,五六米高,下去後不能走大路,得進山,摸黑走兩個小時,走到天亮如果沒被抓的話,基本就不會有事了。
人販子發現人跑了,如果抓不回來,不會再浪費時間,他們也怕被抓。
運氣還不錯,如果已經被賣到人家戶裡,跑哪裡都會被抓回去的。
彎月在頭頂時,大概是凌晨,雪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