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突然決定分道揚鑣,勝南心中有數,不無把握:他和宋賢兩個,人雖少,卻可分可合,反倒是那群暗處的金人,他們當然始料不及自己會和宋賢忽然分開,他們該如何去分兵力,如何再因為自己和宋賢重新會合而把分出去的兵馬再集回來,安排時一定頗傷心力,調遣上必然煞費功夫,敵聯我分,順利轉化成敵鈍我靈,也可以幫助自己看清楚,敵人的大致數量和分佈狀況。
像吟兒瞭解他的那樣,不管先前發生什麼,和誰一起,應戰時,向來從容不迫。
“將軍遣小人來請示王妃,事態有變。”楚風流帳外,忽有五虎將之王天逸遣人請示。
“什麼變化?”楚風流輕蹙秀眉,平靜問勢。
“林阡和楊宋賢不知是否內訌,分開走了兩條路,不知王妃作何安排?”
“跟著分。”楚風流發號施令,“他兩個,一樣重要,誰都不能放。”
羅洌見狀,不知何故:“為什麼我們要跟著分?集中兵力抓一個,無論抓住誰,都可以給他們重重一擊。”
楚風流搖搖頭,反問:“可還記得,楊宋賢當年在泰安,還沒有九分天下稱號時,是被我們封為什麼?”
“當年,吳越和他,一個是‘抓不牢’,一個是‘抓不住’。”羅洌回憶著,“吳越抓住了也會溜走,楊宋賢是到手了也抓不住。”
“當年,我們都忽略了還有個‘抓不著’的。”楚風流嘆息,“抓住他們,談何容易?如果集中兵力抓一個,一直抓不著,反倒放走了另一個,更可能給他倆都得來生存之機。”
羅洌正色點頭,向來喜歡有什麼說什麼的他,在楚風流面前絕對收斂。
“我看林阡之所以敢和楊宋賢分開走,就是看準了你兩個都不放。”軒轅九燁說,“轉守為攻,他還真是快。”
“是啊,我們剛剛攔截兩三處暗號,監視他還不足一個時辰……”羅洌說,略帶些失望,“這麼快,他就故意分開走刁難我們了,一共就兩個人,他竟還敢分開走……”
“他當然敢分,如今沒有幾個人敢露面去攻擊他,特別是在他單身一個的時候;鄭覓雲一死,楊宋賢的威風也就殺出來了。”軒轅再瞭解不過,解濤亦開口:“以前在泰安的時候,不就是說談孟亭手下有好幾個小子,以一敵萬,刀劍無敵。分不分開,又有什麼異同……”
“哈哈,此言差矣,在魔門這種容易迷路的地方,分開來走的苦頭,他吃一次恐怕就不敢吃第二次了。王妃,是不是?”葉不寐看出楚風流並非此意,因此投其所好地說,邊說邊示好地亂拋電眼。軒轅九燁知他油腔滑調慣了,聽著他說話語氣便不舒服,知他一定另有所圖。
“我倒是想,且讓他先嚐一次分開走的甜頭,看他還有沒有本事再爭取嚐到第二次。”楚風流的笑容裡,洋溢著的全是無可匹敵的自信,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女人,解濤總是歎服她,怎地何時何地都能有這樣的神采飛揚,完顏家風華絕代的準王妃,她同時還是個志向不輸男兒,甚至保持過不敗戰績的戰地女神。且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順勢,就此把吳越林阡楊宋賢剋死……
林深幽暗處,葉不寐環視四面,除楚風流外,人皆已散,不禁心下竊喜,知機會難得,心理驅使,縱然那個是王妃也猛然撲了過去,啪一掌拍在樹幹上把她去路截住,胸膛堵在她身體之前,原想要趁勢看看她有如何反應,然則緩緩低下頭去,見王妃面不改色,那令他驚豔的容貌裡,分明存在著一種進退有度的從容。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好似早已知道他會有侵犯她的意念,但這表情實在告訴他,他侵犯不得。也難怪,這麼個出身世家、見多識廣的妙齡女子,當然不會跟平時打交道的女人一樣容易搭訕。
越棘手,就越激發葉不寐的鬥志,帶著他痞氣的壞笑,他繼續用眼神領略王妃的美,這玉骨冰姿,不能褻玩,也總不能浪費,於是嘖嘖地贊,輕浮地笑:“我二十三歲的時候,還是金北第十,花了兩年吃盡苦頭,最近才連敗了五個拼到第五,一直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受這種虐要個虛名,如今才懂了,是為了見到你,美人。”
楚風流面色一變,在這個幾乎所有人都尊稱她為王妃的今天,竟還有人敢如此輕佻地叫她美人。
“若我還是第十名,怕早就在半個月前,窩窩囊囊地死了,幸好我是第五,才得以與美人一見,並肩而戰。”
“有沒有想過,你會死得更加窩囊?”楚風流慍怒的口氣,竟惹他忍不住發自真心地愛撫,鬼使神差就把另一隻手拿出來,伸出去,托起她下巴,捧住她臉蛋,忘乎所以:“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