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看見他,比看見誰都恐慌:“鬼……軒轅……怎麼會是你?”
軒轅九燁收起手裡的樂器或者武器,吟兒悄悄地再往後退了一步。
“林女俠,讓你久等了,來夔州這麼多天,其實早該見一見你。”
“你小聲點,不要直呼我林女俠。”她就知道,把柄,從來都讓敵人心心念念。奇怪啊,勝南不是說,吹簫的人是瀚抒嗎?怎麼會是軒轅九燁?還故意以簫引她出來與他會面?!
他往瞿塘的方向看,簡簡單單地說:“他們不都在那邊麼?”
吟兒的心咯噔一聲:“你想做什麼?!你為什麼冒充瀚抒吹簫?!”
“你錯了,我沒有冒充他。”眼前的軒轅九燁,稜角分明,面容清晰,氣質裡卻凝結著天下無敵的邪毒,柔和地、吐露出所有秘密的真相,“我只是在每一次洪瀚抒吹簫的時候,跟著他與他相和罷了。”
吟兒大驚失色,眼中已經滿是淚花,難怪,除了在戰場上的那曲《鳳求凰》之外,每次聽瀚抒吹簫,都總覺得詭異,令自己感覺刺耳不成調!原來瀚抒沒有錯,而是有人、在自己的耳畔作了手腳!
“我向黔貴的魔門討教來的一種魔音,只吹給心思脆弱的人聽。只要不設防,便會產生幻覺。眼裡心裡會出現一些平日最害怕最迴避或最在乎的事。我找你來,就是為了看一看、我現今的魔音效果如何。”
吟兒一驚而醒,難怪軒轅九燁要告訴她魔音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拿她做訓練魔音的試驗品!所以,這些天來,軒轅九燁的魔音,便宛若針尖般,細小地隱藏在瀚抒的樂聲中,直對著吟兒的耳朵!?
吟兒抽搐著,這麼多個夜晚,自己睡不好覺,根源便在軒轅九燁這魔音上?他用這細微卻有針對性的詭異音樂,害自己天天夜夜做自殺的噩夢,因為她鳳簫吟最在乎的是自己性命!
不禁毛骨悚然,既然瀚抒是她的鄰居,那每天夜晚,軒轅九燁在哪裡?!在自己的頭頂上、床底下,還是腦海中、心頭、骨縫間、甚至、附著在自己身體裡?!吟兒渾身寒毛都豎起來,卻掩飾著冷笑:“可惜得很,你還是失敗了,我什麼心魔都沒有,還坐穩了盟主的位置!”
“你真的沒有心魔麼?你和林阡之間的障礙真不少。”他柔聲說,內涵卻萬般惡。
“是啊,如果我有心魔你都無法讓我產生幻覺,只能證明一點,你的魔音沒有學成。其實想一想,你從前吹笛子,也好聽不到哪裡去。”吟兒冷笑著,軒轅九燁一定要拆她臉面,她也不會客氣。
“若是魔音沒有學成,我如何能幫你搬走藍玉澤這個大障礙?”
吟兒一怔,聽出音來:“你說什麼?你……你……你吹簫,給藍玉澤聽過?!”
“孔望山一別,我一直在幫你處決藍玉澤。我給她吹簫聽,讓她心緒紊亂,徹夜難安,最後是不是很奏效?藍玉澤莫名其妙地把林阡拒之門外,動搖不定,不知你是否記得。”
心像腐朽一般,吟兒千不該萬不該,和一個鬼打交道!
“所以,你讓藍玉澤夢見不好的,讓她害怕和勝南一起面對,讓她誤會雲煙,讓她對楊宋賢慚愧?!”吟兒邊猜測下去,邊落淚,那個是勝南的從前,也是勝南會一生追求的女子啊!吟兒一路在勝南身邊,看見他思念她、愛戀她、為她神傷、為她失控。吟兒也決定了,以後會如雲煙一樣,捍衛勝南的從前,玉澤和勝南多年坎坷,她看得也心酸,也難受,也嘆這段情太苦太累,對玉澤,也從最初的排斥和不理解慢慢成為憐憫和痛心,憎恨命運為什麼要對藍林二人這麼不公平。但是,軒轅九燁的這句話五雷轟頂,可恨的那個不是命運,卻是軒轅九燁,而背後主使、是她鳳簫吟!因為她在軒轅九燁面前表現過對藍玉澤的不滿,軒轅九燁自作主張來處決玉澤!吟兒全身僵冷,兩腿發軟,氣得罵不出聲:“軒轅九燁……你!你憑什麼……你教我該如何面對藍玉澤,你教我該如何對得起勝南和雲煙姐姐!?”失控的吟兒開始哽咽。
“雲煙又該怎麼處理?”他好像很享受她氣憤的樣子,順勢抓住了她的話,“把雲煙處決,你和林阡之間便再無阻礙。”
她惡狠狠地盯著他:“我心很亂!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軒轅九燁繼續不溫不火地旁敲側擊:“對了,林阡最近可有過情緒失常,做過什麼夢,有沒有關於你過?”
吟兒瞪大了眼睛,昨夜的荒唐歷歷在目,軒轅九燁,難道從頭到尾都瞭如指掌?吟兒連連寒顫,卻不得不強制自己冷笑面對:“不需要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