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這裡!”
斥退群魔包圍、勝南突然又發現人群最前面,仍是那個身著黑袍、表情木然的魔將,那黑魔,身上完好無缺,沒有一點傷口,可是,記憶裡,勝南已經殺了他兩次,每次都是親眼看他身首異處的……何以卻殺不死?
殺不盡的大軍,殺不盡的大軍……難道竟是指,殺不死嗎?每次他林阡殺一個,又復活一個,所以如船王說的那樣,越殺越多,越殺越強?
勝南的體力,卻已經瀕臨枯竭之境。禍,從來不單行,傷勢在惡化,飲恨刀也難馴服,他的吟兒身上有劇毒,他的敵人從百上千到萬地增加,還令他難以解釋地死而復生……可是,憂患、惡劣之境,不正是飲恨刀戰力的發源地?
“林阡,何必負隅頑抗?你敗定了!我諸葛其誰的兵馬,永遠都殺不完。”
諸葛軍,就在勝南與飲恨刀最牴觸的時候,再度來襲,阻斷了勝南和吟兒的征途,這第三次殺來的敵人,竟比前兩次更多、陣式更完善,教人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勝南一眼看出,上萬大軍,是古陣之中的數陣陣型,隊伍密集、難以分割,自然又免不了一場苦戰。可是,已經體力透支的他,還能再突破更高一層的障礙嗎……
這場浩劫,清清楚楚地告訴力氣剛剛開始復原的吟兒,死亡,第一次和勝南這麼接近。跟勝南接近,也就離自己不遠。
可是樂觀地想,上萬人要將他們無情吞噬,這上萬人,也應該是他二人生死與共的見證啊。吟兒微微笑,提起惜音劍,頑皮地對著地上的飲恨刀點了一下:“這一劍,是揍你的,誰教你這麼不聽話!”
這般的視死如歸,也童心未泯得緊,讓不想言笑的勝南,都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吟兒啊吟兒,你總是能在我最危難的時候,逗得我忘記場合。就這樣當著窮兇極惡的魔人們你以劍揍刀,可知我的一顆心懸而又落?勝南覺得痛快,第一次不加掩飾地,在陣前愉快大笑。
怎就有這般豪情幹雲、驚心動魄的笑聲?新至的一群大軍,面面相覷,不敢貿然作動。而卻有千餘悍敵,彷彿並未耳聞目睹,依舊劍拔弩張。
“勝南……”裝成什麼都不怕的吟兒,覺察到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有一句話再不講,可能就會帶進下輩子……想著想著,不禁開始悲慟,她恨她從前總是衝動,所以被慕二抓進來,更恨他把她看得太重,為了她竟然鋌而走險,才會遭遇這場劫難,一時百感交集,忽略了身邊敵人的存在,想在兵荒馬亂裡,做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表白,那句話,就是,勝南,我是念昔,我是你林阡的女人,林念昔……
淚水,在沉默中,僵持:“勝南,我是……你女人……”
戰事繃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欠揍的是,她講“你女人”太慢太拖沓,他以為沒有話了,就沒有再聽,正好趁魔人猶豫,他陡然下馬將飲恨刀帶了回來再瞬即躍上,就是這一剎那的離開又回來,吟兒的表白,已經從開始到結束。
“你們儘管上,你們怕殺不完,我怕你們不夠殺!”他厲聲喝,全然不像重傷之人,可是他衣衫上深淺不一的血跡,就是魔人看了,也心驚膽顫。
吟兒窘迫地紅著臉,她怎麼就老挑錯表白的場合?可是,如果天安排他剛剛沒有聽到她的話,那那一句,是不是就註定不是遺言?
他看來,真的是沒有聽見。吟兒苦笑,他為了帶回他那把不聽話的長刀,一定沒有來得及聽她說話,本來嘛,男人家就應該戰事第一,何況,是她的男人。那好,就先不講吧,要是現在再講,豈不是要分了他的心?
“勝南,如果實在牴觸,不如用‘王者之刀’。”她低聲提醒他,海逐浪的王者之刀,同樣可以一用。
勝南笑而搖頭,輕聲道:“不必了。飲恨刀能跟我開的玩笑,想必也已經開完了。和這東西越相剋,我就越想要駕馭它。”
吟兒一怔,又是不服輸的脾氣惹的禍。
戰不休。
和他一起的戰場,怎一個險字了得。
一戰比一戰艱難,這一回,他要在與那千軍萬馬作戰的同時,和他的兵器先作戰!
如果沒有目睹,吟兒也不信,飲恨刀在殺氣不足之時,會令勝南無力控制,就像短刀的不聽使喚一樣,而殺氣一旦過了極限,也過猶不及,會令勝南同樣無法操縱,就如長刀的脫手而去……勝南,想必早就發現了,所以,這幾個月在魔門的交戰,他一定是想極力地剋制住戰意不要走火入魔的,所以,才會失神地說:“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要是變成了嗜血狂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