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南雖心傷,卻未神傷,微笑看諸葛:“在下的姻緣,彷彿不需要閣下操心。”
“怎不叫我操心?這整個江湖,將要不停地亂而又靜,靜而又亂,天下勢力,會因她而割據,再因你而統一,卻要又因她再割據,因你再統一……”關於割據和統一,諸葛其誰反覆說了不下四次,吟兒被他說得尤其煩躁不安,大怒:“不必再說了,你操心就可以,不必告訴我們!”
猝不及防,吟兒話音未落,陡然霧氣一抖,諸葛其誰與他的毛驢如離弦般消失!那速度驚心動魄,只在無盡的雲霧裡拖出了一道空蕩的軌跡,惟留給勝南和吟兒追逐的餘地。
吟兒的心即刻一顫,本能地想要去留住諸葛其誰,依舊慢了一步,任憑他消失在漫天的褐色中央,他離去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好像他的出現只是為了打擊勝南和吟兒的心情,在打擊完之後,他二人還沒有來得及審他利用他,他就飛一般地溜走了!吟兒心亂而衝動,自是想立刻改換方向追上去,誰料到勝南卻不改方向,一抖韁繩,繼續往他認定的路走,吟兒一愣,回頭往諸葛的方向看,有些不解:“為何不去追他抓住他?他應該是這一塊迷陣的關鍵……”
“不必管他,他要是想來,自會第二次來。我便不信他等不到我們不回來。”勝南輕聲說,心裡很明白,剛才諸葛走得倉促,見面尚未結束,雙方還沒有正式交鋒,諸葛其誰顯然還會自動自覺地再露第二面。
“可是,霧氣又變重了,不跟著他,我們會迷路吧……”吟兒的語氣顫抖,聽得出她的心已經為諸葛而亂。
“不要太在意他的話吟兒,他適才的一切都是故意做出來裝出來的。”勝南低聲解釋,“我們千萬不能跟著他,一旦跟著他走,就會被他控制,事態就由不得我們了。”
諸葛其誰,真是個棘手的敵人,本想引他出來平定他,誰料話未說完他突然撤離,證明他諸葛其誰和別的敵人不一樣,至少不會讓勝南一直都遂心如願,適才所有的舉動,諸葛其誰一直都是在和自己搶先機、爭主動權啊——
一場暗鬥,誰跟誰走,當然得講究。不跟著他走、引他回來重新跟著自己,是勝南繼續嘗試去領著事態發展,他倒要看看,他林阡與諸葛其誰,到底哪個更強勢。
“更何況,他去的方向一看就是死路。他之所以突然溜走,就是趁我們快要迷失方向了、利用我們心裡脆弱,引我們不假思索就去死路,他就可以伺機殺了我們。”勝南輕聲告訴吟兒。所幸在這個時候,吟兒是鐵定跟著他走的。
“死路?為何你這般肯定他去的方向是死路?”吟兒不解,“從哪裡能看得出來?”
“怪只怪他的毛驢出賣了他。”勝南輕聲道,“他是掩飾得天衣無縫沒錯,但他的毛驢壓根兒就沒想去那個方向,是被他強拉著過去的,想必那條路就不是什麼好路……想來那頭驢的脾氣真倔,其實心裡很想回家,眼睛都往家的方向望……”
吟兒最後才聽出一語雙關,他在暗諷她是那頭想回家的驢?這個時候了他還在開玩笑,吟兒也不得不從打擊裡回過神來,唉,勝南真是行事周全啊,當她正在慢慢學習如何觀察敵人一舉一動的時候,他把敵人的驢都算計進來了。
“勝南,我覺得,這個白鬍子老頭不尋常,他一定是一個很大的角色。”吟兒說。他一怔,都忘了告訴她這個白鬍子老頭就是諸葛其誰了:“怎麼?盟主有何高見?”
“師父與我說過,若是在深山老林裡遇見一個白鬍子老頭,那這個老頭,八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身負絕頂武功。”吟兒又在開始她的江湖言論了,勝南一邊笑,一邊洗耳恭聽。紀景和吟兒,真是天生一對的師徒倆。不過這條定律倒是歪打正著猜準了諸葛其誰。
“是啊,這老頭,就是魔門六梟之一的諸葛其誰,魔村的佈局人、統治者。”勝南輕聲說,“侏儒,與諸葛其誰形貌特徵吻合,而且,他被我發現的時候,我們遇見的迷陣正好是諸葛八陣,應該是臨時所布,跟我們在夔門那邊看見的旱八陣類似,以石代兵佈局。”種種跡象,吟兒也明白,到此時此刻,也不會有幾個人膽敢闖入勝南的征途了,諸葛其誰,並不難猜。
“跟八陣圖真有緣,上次用它去困奸細,這次卻要被魔人困。”吟兒笑著說。
“你怎麼這麼輕鬆?就不擔心我闖不出去?”勝南一愣,她比他還要有信心的樣子。
“上次在夔門聽你說,你一定要學會破旱八陣,說的時候自信滿滿,我便知你後來一定下了番苦功。何況這次遇見的並不是古人旱八陣,而是今人臨時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