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鑄遠看吟兒無事,心像落了塊大石頭,暗自籲出一口長氣。
“總算等來了你們。”勝南冷冷說。
“敬之,你不是很想會一會他嗎?他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比試的飲恨刀林阡。”賀若松轉頭向第十名完顏敬之,他是前十中唯一一個從未與勝南吟兒交過戰的敵人,但吟兒看他兵器是刀,知道他實在摩拳擦掌了很久。可是,他剛剛,好像連流年也沒有比試得過,根本不配向勝南挑戰。
吟兒冷冷一瞥:“完顏敬之,他才第十,配來比試林阡?”完顏敬之一怔而大怒,他臉上坑坑窪窪原就有被砍傷過的痕跡,這一怒,更增恐怖。
勝南原先並不像吟兒這般輕狂,只是,這金南前十之中,他最想要的敵人不是完顏敬之:“我也不求他作敵人,只要柳峻一個項上人頭!”要為父報仇,這個念頭,已經鬱積了兩年,在夔州剿滅了撈月教精銳,可是沒有得見柳峻伏罪,勝南於是一直在等,等這一次的復仇!
柳峻大怒,直諫賀若松:“大哥,他日林阡羽翼豐滿,只怕後患無窮!大哥不必留情,我們七個,一起將他擊敗,把飲恨刀奪下!”
賀若松皺起眉頭,陳鑄一愣,軒轅九燁雖然也說“對付林阡一個就夠”,卻沒有說要一起合力在武功上以多敵少啊,這麼做,未免過於放低金南前十的身份了,賀若松當然不會同意。陳鑄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使得林阡敗死此地,我陳鑄會保護好鳳簫吟的性命,以償王爺知遇之恩!
“柳峻,不敢單打獨鬥麼?不是我嚇唬你,你柳峻今時今日,刀法未必趕得上你這師侄了。”吟兒冷笑,當然要激將,把柳峻激得立刻與勝南單打獨鬥,讓勝南為林楚江報仇雪恨!
“我趕不上他?”柳峻亦冷笑,“你未免過於輕狂!”
“金南第三黃鶴去,也是他手下敗將,被他俘獲,你只不過是第四而已。我這句話哪裡輕狂?”
小王爺怒道:“休提黃鶴去那叛將!柳峻,你擊敗了林阡,你便是金南第三!黃鶴去的一切,由你來佔!”
賀若松蹙眉:“敬之你退下,柳峻,你去殺了他!”
吟兒察覺出金南勢力的不安穩,趁眾人皆被勝南柳峻吸引,滿足地後退一步,往窗外放了一枚信彈,那信彈還是當初從蒼梧山帶出來的,但不遠處的抗金聯盟,應當有人認得。
柳峻,他殺了林楚江,那麼勝南,便生生世世都要追殺他!勝南的仇人,也毫無疑問必定是吟兒的仇人!
第六章 飲恨刀;富春秋(2)
雙刀與雙刀的交鋒,殺戮和復仇的開始。
一相逢,戰意兇。柳峻一如既往為搶奪,眼神中流露的盡是對飲恨刀的貪婪慾念,而勝南、更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四刀齊聚之際,光芒絢爛耀眼、觸目驚心。他二人師承同門,招式力度近乎一致,柳峻雖長一輩,氣勢上卻和勝南平分秋色,可是,有一點吟兒不得不留心——柳峻所賴武功心法,專為對付飲恨刀,因而金南前十里最威脅勝南的人,反倒正是這第四柳峻!
試想柳林二人皆是雙刀嫡傳,一個覬覦了飲恨刀一生,一個勢要堅守一世,戰之末尾,必定死傷難逃。一旁,還有賀若松東方雨虎視耽耽,他們的武功,即使吟兒傷勢恢復,也未必能持平百招。縱然如此,吟兒仍然冷笑待敵,她很相信,情勢再兇急,也未必不有利,她和勝南的征途上,虎口脫險的經歷已經不少了,性命之憂再來一次,那就再逢凶化吉一次!
卻不知為何,柳峻的刀法,給人以一種自棄感覺,充滿了頹廢與介懷,似乎是度過了飲恨刀的顛峰逐步下滑帶來的缺陷,而在他的孤單與絕望襯托下,勝南尚在顛峰左側的刀法磅礴大氣中摻雜著一絲迷惘。眾人在一旁觀戰,都心生淒涼。也許,雙刀本身,就是一段傷心的歷程,初時的豪氣沖天漸漸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盲目和忘我。
兩百招過,柳峻忽佔上風,勝南驀然陷入困境,難以制勝。果不其然,柳峻半生所學,仍舊專克飲恨刀!
吟兒調勻內息,深知勝南刀走彎路,心陷誤區,為今之計只有一個,遇到天生克飲恨刀的敵人,惜音劍可以幫飲恨刀免入曲徑!
完顏敬之在一旁觀戰,儼然沒從氣憤中走出來;陳鑄看鳳簫吟不動聲色,想放水給她,於是先發制人,橫劍來襲,誰料那流年會抽鐧而出,幫吟兒與他對決,緩得一緩,吟兒已經衝入了柳峻和勝南戰局之內。
便即此時,柳峻見勝南身右露出破綻,伺機一刀閃過,吟兒一劍補上,即刻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