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從胸口後背身體的每個角落滲透而出,他的神色告訴所有人他有意識他很怖懼,可是看他滿嘴是血不停地嘔吐根本控制不住,眾人全都明白,他的意識根本幫不了他……
痛苦於眾人是一瞬間,於他梁介,煎熬卻那麼久,誰也體會不出這種痛,卻唯有期待他快些倒地身亡,死,反而是大解脫。
梁四海霎時失去語言,面無血色,眼睜睜望著愛子慘死,萬念俱灰,仇與怨,早遺忘到了九霄雲外,獨留下恨與憾,僵立一刻,哀嚎一聲,隨即橫刀自刎。
羅洌在殺死梁介之後,一步也不敢動,也根本沒有力氣去阻止梁四海畏罪自殺,只是呆滯地回憶著適才一幕,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著,滿頭冷汗……
勝南冷冷旁觀著楚風流的瞬間勝利:楚風流哪裡是捨命救王爺,她只是在製造一個險境來誘導羅洌殺梁介!她為什麼要引羅洌來殺梁介?因為她想要對梁軍徹底地斬草除根,就必須殺了梁家父子並削弱羅洌,她與其自己來動手殺雞駭猴,都還不如讓羅洌大義滅親!可是羅洌帳中種種,都是情義兩難、有所保留,她要引他動手大義滅親,就不得不自己以身犯險!
這樣一來,由羅洌殺了梁介,羅洌在梁軍中的威信顯然不如以往。實力雄厚難以清剿的梁軍,群龍無首隻能四分五裂!恐怕近十年內,都不會再有人膽敢分裂她的絕殺。
勝南明白,楚風流,她真的是一個厲害得近乎可怕的女人,專制,冷傲,強勢,鎮定,殺人於無形,然而,她把權力完全操控在手心的時候,卻讓人不覺得她亦正亦邪,反而更心服口服——在阡的眼中,她和慕容荊棘不一樣,慕容有野心,而她,一切都為了捍衛。
是啊,她只是在盡一個本分罷了,她只是,想要保護這本就屬於她的地位而已,能力不遜於鬚眉,奈何位置總要被覬覦,不因其它,她的原罪就是女兒身,梁四海部下的叛亂根源於此,從那句相勸就可以聽得出來:將軍難道你還要屈居她之下一切都聽她?!
阡輕聲嘆,這一嘆,並非為她的地位常年不穩,而為她身邊從未有一個人真正篡位成功。
然則,現在不是他該嘆息的時候,等著他的,還有一場戰鬥,由他自己選擇。
“羅洌,這次我與王爺得以無事,功勞在你。葉不寐,所幸你也來得及時。”楚風流化解危機,同時巧妙地杜絕了後患,得到羅洌解藥,軟骨散藥力很快便可以消失,“保護王爺,薛大人辛苦了。”
烽煙散盡,恍如一夢。所有人都可以在戰後得以放鬆,獨獨勝南不可。楚風流可以對所有人都論功行賞,卻不可能把軟骨散的解藥給他:“林阡,發生這些事,我沒有資格殺你,只不過,為了這一戰的順利,我必須讓你一直留在這裡。”
他疲乏無力,對於這一切早就是意料之中。他想得不錯,梁四海只是一場煙幕,楚風流的計策,是“以林阡刺激梁四海,以梁四海麻痺林阡”,同時同地,順風順水——她計中有計,只因他是重中之重!
冷靜地傾聽著楚風流的說法,阡自若品酒,慢慢地再飲上片刻,適才筵席上他唯一沒有打出去的一罈好酒,既然沒有藥救,不如好好喝一喝。
她愕然看著他破罐子破摔,低聲道:“欠你的人情,我會一一還你,但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繼續做座上賓,或是做階下囚,但絕對不能離開此地半步。”
“真是座上賓的待遇,有酒喝,還有混戰為我喝酒助興。”他半諷。
“你心甘情願留下,自是再好不過。”她苦笑,“你若不在我身邊,怕寧家個個都會要了你性命。”二王爺微微蹙眉,誤以為楚風流不是在扣留反聽出挽留,竟心生醋意,咳了一聲,尤表不滿。
“楚將軍錯了,我不可能心甘情願留下,我林阡此生有兩個喜好,喝酒排在殺人的下面。沒有兄弟在,沒有敵人殺,喝酒沒有樂趣。”他從楚風流援軍那句“一切皆在天驕掌控之中”可以揣測到,吳越已經被軒轅九燁算計,很可能會有危險,他當然不可能真的甘願留在這裡,奈何此刻疲憊虛脫,宋賢也仍舊音訊全無。
“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會把吳越和楊宋賢一起抓到你身邊來,和你一起對酒談天。”她勉強一笑,臉色蒼白。
“我們沒有對酒談天的雅興,只有邊喝酒邊殺敵的快感。”美酒喝罷,猛地擱在一邊,阡攜刀起身,全身火熱,“好酒,真是適合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場面!”笑著看向對立面所有能夠入眼的敵人們,厲聲喝:“哪個先來?!”
這一喝氣勢竟抵千軍,成效立竿見影,滿陣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