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和黃鶴去,可否讓老夫來看管約束,暫時不要處死?”
吟兒怔在原地,不理解,因而說不出話來。
勝南倒是隱隱猜出一些來:“前輩原來可曾是泰安人?敢情前輩就是……黃鶴去與冷冰冰的師父?”
老人苦澀一笑:“林少俠料想得不錯,就是在泰安,我收了5個徒兒,帶他們遊覽勝地,習文習武……想不到,距今已經幾十年了……”
“黃鶴去與冷冰冰的師父?”吟兒蹙眉,“所以,也便是易盟主的師父,白鷺飛前輩的師父?”吟兒被他這個身份嚇住了,他的5個徒兒,想當年都是泰安義軍中鼎鼎大名的將帥之才,玉紫煙更是勝南的生母。
“是啊,那5個孩子都是孤兒,都是由我來起名授藝,撫養長大的,練武的奇才……”老人回憶著,那些往事塵封了太久,老人也阻止不了這5個徒兒紛紛陷入苦戀和孽緣。
“黃鶴去和白鷺飛的名字原來是那麼得來。”吟兒一笑,“難怪覺得那麼巧合了,原來是同一個人所取。”
“現在,老夫卻是習慣用地名來給徒兒們起名了。”老人輕咳了一聲,勝南憶起賀蘭山與黃鶴去的對戰,終於明白賀蘭山為何能在黃鶴去面前不敗,賀蘭山的“掌法”,顯然是老人用來剋制黃鶴去的。知徒莫若師,果如吟兒說的那樣,師父在傳授武藝的同時,會保留對付徒弟的招式。
“地名來命名?那船王叫什麼?”吟兒和勝南隨那老人來到屋中坐下,吟兒對留不留冷冰冰不置可否,卻對船王的名字饒有興致。
“他叫玉門關。”老人笑而回答。
吟兒微微一愕,那個看來一臉嚴肅、好像和自己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船王,怎麼也不會和“玉門關”扯上聯絡啊……
勝南來不及阻攔,吟兒又問那老人家不著邊際的話:“那、前輩如果收我為徒,會叫我什麼?”
“若是老夫有幸收盟主為徒,那定是以‘江洋道’為盟主命名了。盟主故鄉便在點蒼山下,性子也很像江洋大盜啊。”
吟兒一怔,老人幽默感很強,根本沒有掩藏,和吟兒竟一見如故,吟兒笑著:“那麼,如果前輩收林阡為徒呢?會用什麼地名來叫他?”
老人再一笑,幾乎沒有考慮片刻:“狼居胥。”
勝南也是一愕,吟兒笑道:“他還是叫林阡比較好聽,不要叫狼居胥了。呵呵。”
“算起來,前輩還是在下的師祖。”勝南一直沒有吟兒那般放肆,原來還顧忌到了玉紫煙。
“你和你母親,還是沒有相認……”老人不住點頭,“其實,早在他們加入義軍之前,我便發現了他幾人志向不一樣。徒弟們要走上岔路,做師父的卻沒有辦法,人各有志,天底下沒有哪個老師能強迫自己學生做不願意做的事。”老人說著說著,不由得老淚縱橫。
“若他幾人現今都在短刀谷或紅襖寨,抗金就不像現在這般舉步維艱。”勝南嘆息,黃鶴去的絕漠刀,冷冰冰的梅花錐,易邁山的驚世劍法,白鷺飛的大雪弓刀,在壯年時顯然都數一數二,“不知前輩要留下冷冰冰黃鶴去又是為了什麼?”
“你們放心,老夫只是想勸說他們,迴歸宋國,勿再背叛。老夫知道,這二人當屬戰犯俘虜,本也不想開口令二位為難。畢竟師徒一場,不想見他二人越陷越深。”老人最後的囑託,言辭懇切。
夜深風急,空氣溼冷。
匆匆往回路走,月從天中央消失,似乎是半個時辰以內的事。
天色很差勁,幸而吟兒帶了傘,沒有重蹈上次覆轍,吟兒想在將來的每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都做勝南路上的夥伴。
“勝南,放不放黃鶴去和冷冰冰?”雨剛剛開始的時候,吟兒就已經敏感地撐傘。
“我想了想,還是去和柳大哥路前輩轉述一下老人家的話。”
“要放生嗎?”吟兒一怔,“為了還這位前輩的恩情?”
“如果真如老人說的那樣,可以對他二人勸降,也不失為對易盟主白前輩最好的交代,畢竟,易盟主和白前輩最希望的,是將過往的恩怨化解,一致對外。他們走上了歧路,卻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勝南輕聲說,“一場師徒,老人一定不想繼續悔恨。如若他二人堅決不肯回頭,再殺也不遲。”
“我懂,其實我都懂。”吟兒咬牙,“你說的,我抗金聯盟,不拒他人投降,降我者,可為我所用。雖然他們十惡不赦,畢竟都是人才,殺了他們,死去的也活不來,不如將功補過,給他們一次機會。”
勝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