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這一回,死亡已經在自己血液裡潛伏,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發,爆發之後就是毀滅……
驀地手背一陣劇痛,懲罰來得真快,那條靈蛇復仇性地再度咬了他一口,魏南窗的臉上,是一種清清楚楚的笑意,他認定了勝南這回必死無疑,靈蛇每咬一次,下一次咬就更輕易,直到這個頑固的敵人戰死為止!
勝南後退一步,卻並沒有放棄飲恨刀,虛弱著笑言了一句:“一炷香再加一炷香,那就是兩炷香……”
魏南窗一愕,這敵人真是視死如歸,臨死前還不忘玩笑?!
勝南卻在開完這個玩笑之後沉默著沒有即刻出刀,而是閉上眼去,回憶去年黃天蕩的秋風與江濤……
穿越過時空的阻隔,隱約又聽見了瀚抒那段悠揚的簫聲。這簫聲真如仙樂,每一回在傷重要死的情況下聽見,都像立刻就找到了治癒的良藥一樣……
再度提刀,猝然往前急砍,魏南窗想要摧毀他?這世上,怕是沒有人可以摧毀他!魏南窗被這一刀驚得幾乎手忙腳亂,咬緊牙關趕緊相抗,心裡只剩下獨獨一種情緒:沒想到這林阡這麼難纏,怎麼死也死不了!
此時此刻,靈蛇的節奏正被林阡的頑強進攻擅自改變著,又一次不聽魏南窗的使喚,魏南窗一次次被他逼迫到山窮水盡,卻不得不頓生另一種疑慮——為什麼他的精神越來越強盛,彷彿他根本沒有受過傷?一炷香,說過去其實已經過去了……
“唐心未!不,魏南窗!你投降吧,我們抗金聯盟已經大獲全勝了,你的一眾人馬盡數落網,你來不及回去指揮了!投降吧!”熟悉的聲音,來自於吟兒,她帶來的訊息真不錯,勝南的心有些妥貼,他們應該已經全都得勝了,正在滿城地尋找他和雲煙,吟兒能找到這裡,說明一定有人離這裡不遠了……雲煙,終於可以安全地回去……勝南放下心來,可是也就在這瞬間,感到心臟的附近,好像有一種不溶於血液的暗流,帶著稜角,鋒利地割過每一寸血管……一蹙眉,忽落頹勢。
魏南窗瞥見鳳簫吟威風凜凜地站在橋頭,居然還撐著傘目空一切地報戰績,狂笑不止:“小丫頭,你們抗金聯盟大獲全勝又怎樣!你們的首領,怕是沒有辦法活著看見了!”
吟兒一怔:“你說什麼?!”
雲煙急道:“吟兒你快來幫他!勝南他中了劇毒!”
吟兒大驚失色,右手急忙抽劍上前要助他,魏南窗冷笑:“她來得了嗎!”
吟兒剛剛跨出一步就摔倒在地,爬起身來的剎那,發現自己的面前盡數是見所未見的毒蟲異獸!適才它們其實一直潛伏在橋頭,只要有誰妄圖登上這座橋插入這戰局,這群蟲獸立刻出擊將其圍攻出局!
吟兒微呼一聲躍開好遠,縱目一覽,這群不容忽視的敵人們早已將橋頭封鎖!獸群因為她的到來而頓生挑釁之念,表情變得異常恐怖猙獰,吟兒不寒而慄,根本沒有把握能突破過去……
沒有時間了,吟兒覺察出勝南已然體力耗竭,怕他支撐不住,不假思索立即要從蟲獸的上方越過去,不知是自己跳得不夠高還是蟲獸太好戰,連續幾次都未有成功,驀然發現自己腳上還纏了一條細蛇,不管它有沒有咬中自己,吟兒都嚇得臉色慘白,急忙以劍挑開再退後幾步,竟然手足無措:“魏南窗,你不要把我逼急了,你敢殺他,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你所有的毒物!”吟兒一劍急指,以此威脅魏南窗。
魏南窗冷笑一聲:“隨你的便!”
吟兒懼蟲獸,根本不敢就那麼做,魏南窗沒有妥協,吟兒就只能硬闖,勝南料到吟兒下一個方法是硬著頭皮衝進來,也明白她一定會被蛇獸之陣攔在橋外,側眼能看見獸群愈發兇猛:吟兒根本抵擋不了,她根本救不了雲煙,還和雲煙一樣令自己擔心……勝南知她也同樣有性命之憂,想開口命令她趕緊離去勿再糾纏,然而毒血像鉗住了自己的聲音,眼睛也越來越沉重,視線開始偏離,世界整體地落在右邊……
腰間有什麼東西一鬆,那是什麼……玉澤的玉戒……魏南窗是神偷,他在交戰的過程中,會習慣性地偷盜對手的東西……勝南的信念,再次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玉澤的玉戒,現在正被魏南窗竊走,怎麼可以被他竊走……他未免太放肆!要殺雲煙,要害吟兒,最後還要無端地牽連到玉澤!
勝南心生一種異樣的癲狂,這癲狂,來源於最初的那次相約,來源於心底最根源的那種保護的慾望,敵人敢侵犯他心裡最聖潔的領域,只可能激出他最強烈的衝動!勝南存心要把敵人一起撕裂,就算眼睛看不見,那一刀還是可以直接追過去,他的手會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