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毅然衝上去救他,馮有南雖然害怕,卻哈哈大笑著諷刺:“他是奸細後人,你不也是個野種麼?!”
後來,理想一直陪伴著他們三兄弟長大,除了對未來憧憬,對現實遺忘之外,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談論自己的父親,勝南說,他只希望父親不是為一己私利傷天害理的奸細,而宋賢,希望父親年輕的時候馳騁疆場叱吒風雲,而吳越,卻輕描淡寫地說:“我只希望我爹能好好照顧我娘,我娘總是生病……”
吳越哪裡知道黃鶴去也就是他的父親啊,他只站在岸邊輕輕地問自己:為什麼莫非的身世和我這麼相像,為什麼找到了父親,他卻沒有一絲喜悅?我對我自己的父親,理應也這麼痛恨是嗎?磊兒,你呢?是不是也恨我們的父親?還是恨天……
次日晨,莫非終於也走了,離開了淮南,帶走了莫如。
楊葉和吳越看見那片孤帆,在水波里沉浮起伏,楊葉不禁嘆了口氣:“有這樣一個父親,他還能做什麼?身世害人!”吳越輕聲道:“希望他不要認賊作父才好……”楊葉一笑:“他不會的。”看著一臉疑惑的吳越:“一個人的理想抱負不會被仇恨恩怨沖淡,他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吳越點點頭:“楊兄說得極是,慕容山莊能有楊兄這樣的人才也不愧為姑蘇第一。”楊葉抱拳:“吳兄過獎了,那智囊的稱謂在下受之有愧得很,對了,明日戰畢大夥兒要去北固山決勝,吳兄可去?”吳越笑道:“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我的弟兄啊……”楊葉哦了聲:“林阡是麼?我也久仰大名了,只是從未見過。”
深秋晨風吹在江面,吳越看著江上點點鱗光,扭頭去問白路:“勝南有沒有加入小秦淮?”白路搖搖頭:“紅襖寨與小秦淮的恩怨未了,這兩隻船他一腳沒法踏。”吳越笑道:“白姑娘認為紅襖寨幹了壞事?”白路笑:“表面上是,實際上誰都知道。”吳越道:“姑娘瞭解這一點固然很好,可惜抗金聯盟裡總要有這樣那樣的事端,就像這次的決勝淮南,總是有人從中作梗,結果使得淮南一片混亂……邊境上近來也不是很太平,人心並不安穩,外界傳言金國公主在某個使團裡如今就在淮南,也許金國那些高手就假借這種名義潛了進來……”白路明白他所說的嚴峻形勢:“他們在暗,我們在明……”
潤州、揚州、瓜洲渡,這三個戰場在混亂中重新統一在北固山,決勝淮南這幌子雖然已經千瘡百孔,卻奠定了慕容山莊和小秦淮兩個至高無上的地位。
楊葉和慕容茯苓找到慕容山莊駐地時,驚訝地看見慕容荊棘已經梳了少婦的髮髻,茯苓驚訝不已,立刻坐到姐姐身邊去:“姐姐這是?難道這一路傳言都是真的?”荊棘冷冷一笑:“顯然不假。”
茯苓四處看了看,低聲道:“你不喜歡楊……麼?怎麼嫁給了沉浮哥?”荊棘繼續面不改色:“為什麼我要和喜歡的人成親?”
茯苓錯愕著咋舌:“姐姐,你在說什麼?!”
荊棘笑著說:“茯苓,你不會懂,日後我要鞏固慕容山莊在平江的地位,沉浮的勢力很重要,茯苓你不必過問。對了,你替我們輸了一場是不是?叫你讓著楊葉一點你偏偏不肯。”茯苓漲紅著臉不說話。
傍晚,密林深處的篝火之側,吳越和勝南兩人望著繚繞青煙發呆,吳越忍不住,被煙嗆得咳嗽,勝南知他是傷心,輕聲相詢:“石磊姑娘怎樣了?她和你怎麼處理感情的事情?”
吳越微笑著掩飾:“還是兄弟好,別的人見了面,都喜歡探問我父親是哪一個……”
勝南一愣,續聽吳越講:“磊兒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你知道嗎?她,已經有了身孕……她不肯聽,她堅持著要把孩子生下來,我真是沒有用,我勸不了她,更留不住她,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頭也不回立刻就走,我知道她轉身的時候一定心都碎了,可是有什麼辦法,我怎麼去追,我們在一起,會遇到更多的譴責,會對她傷害,我只能希望,她生活地好些……勝南,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喜歡燒紙了,原來人生有這麼多不順心的事情……勝南,想必你也聽說過一些玉澤和宋賢的事情……”
勝南一怔,輕聲說:“我和玉澤分離了那麼久,她被人霸佔差點被玷汙我也不知道,這幾封信在驛路上耽擱了好多天,宋賢寫的,都是報的平安,可是我收到信的時候,玉澤的事情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是他信裡說的那樣……我真的,對不起玉澤,負了玉澤……”他把信丟進火裡去,狠狠地沉澱在煙火的氣息裡。
“不,不是你負她,其實,你如果沒有遇見你爹,一定連雲霧山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