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滿是瘡疤,或是……虛無?她暗暗嘆道。
而且說實話,待在這裡才不過幾分鐘,她就已經想轉身離開,因為空氣中浮動著一種詭譎的氣氛。
似乎探知她的想法。“想走了嗎?這裡一刻也讓人待不下吧?以前是有我媽在,我才勉強留在這,她一去世,這裡……比墳墓都還讓人待不住!”掩不住諷刺地說道。
她現在可以理解他的感覺,知道他這份強烈的怨尤短期之間是無法消除的,輕輕嘆息。“有人說建築物是會記憶的,因為人的情感波長會影響到這問屋子的組成分子。”
“那這裡一定是充滿了虛偽、欺瞞、嫉妒和憤恨……”他輕聲說道。
她搖搖頭,如果時光可以倒回,若她早一點遇到他,可不可以幫他度過這些傷害呢?
他突然專注地望著她。“剛才那女人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不會,打完那一巴掌就已經把我的在意打掉了。”
“跟你說,我絕對不是——”他話還沒說完,陳朝陽出現在樓梯口。
“你父親叫你上去……一個人。”
“不!她跟著我。”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讓她離開視線。
陳朝陽面露為難,最後還是點頭。
他望向她。“準備好了嗎?”
她露出微笑。“從決定跟你一起來後就一直在準備了。”
凝著她臉上的笑容,原本一直慌亂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我跟你說,我真的不是沒挑的。”他鄭重宣告道:“你是特別的!”
咦?數秒後她才意會他是在為羅明君方才說的話消毒,此時實在不是笑出來的時機,她紅著臉點點頭。“知道了,快走吧,你爸在等了……”
他牽起她的手。“嗯!走吧!”
會面的過程出人意料的平靜,或許才剛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原本已見老態的雄獅顯得更加蒼白和虛弱,已毫無王者之勢及自信的驕氣。
混濁的眼睛無神的盯著他們一會兒,有些吃力地彎身開啟床頭櫃抽出一個信封,然後扔給他,因力道不大,軟軟地落在床沿下。
“撿……起來。”聲音低啞無力。
靖睿彎下身子撿起落在地上的信封,開啟一看,竟是XX大學錄取通知單。“這是怎麼回事?”
陳偉亨了面無表情。“你……要不要……去唸……隨你便,要……要永遠地……離開這個家也隨你……反正……我……我會在遺囑上剔……掉你的名字,什麼……都、都不會留給你。”
“我不需要。”他的立場並未改變。
“好!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你……你可以走了。”吃力地說完這些話後,人便往後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接下來一片安靜——就這樣?
淳寧看得出對方真的很疲累,拉拉他,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靖睿低頭再一次看著手中的通知單,緊皺眉頭。“這到底是——?”
站在他們身後的陳朝陽代為開口回答。“成績單送到時,因為你離家出走,所以你爸爸就幫你填選志願送出去,看會不會錄取,讓你有學校可以念。”
“他幹麼自作主張?要念書的是我,他憑什麼幫我做選擇?”他怒道。
“要不要領情是你的事。”陳朝陽搖搖頭,對這對父子他是完全沒轍,而他大哥絕對要為此負上大部分的責任。“雖不知他這麼做的原因為何,但至少沒讓你過去一年的辛苦完全白費,不是嗎?”說到這,陳朝陽重重嘆口氣。“靖睿,你真的不考慮跟你父親和好,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倔著臉,默不吭聲。
“陳先生,我請問一下。”她忍不住出聲打破此刻的僵凝。
“什麼事?”
“陳先生現在的身體情況,醫生怎麼說?”
“他有心臟病、高血壓,所以不能太過激動,以後要多加註意,不能太受刺激,也不可以太過勞累。”陳朝陽說道。
“短時間內有什麼大礙嗎?”
“不會,好好休養,就可以恢復了。”
“喔!謝謝你告訴我們。”總算可以鬆口氣,她望向靖睿,他仍皺著眉頭看著那張通知單,然後他拾起頭,面露一絲迷惘。
“你們應該是連夜趕來的,要不要在這邊休息一會兒?等大家沒那麼累的時候,再好好坐下來談談。”陳朝陽仍下放過最後一絲機會勸道。
不過陳靖睿聽到這話,目光變得炯然,他將單子塞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