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呢。單是武昌坊跟合和坊的建築生意,給他包攬了五成以上。還有西南部押鹽的抽紅……”
“我給了他很多了。”容玉山打斷兒子的話。“可是他沒有替我們做過什麼事。”
他別過臉去,俯看花園中央的魚池。
輕風吹起了一圈圈的波紋,水底下鯉影遊動。
“是時候了。”
容小山一雙繼承自父親的濃眉聳動了,左手拳頭半舉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要是他……不聽話呢?”
“把他的臂膀縛起來。”容玉山用柺杖輕輕拄了拄木板地。“讓他知道:我們給他的東西,隨時也可以收回來。”
“我知道怎麼做。”容小山咧齒。
“還有一件事情,你必定要牢記著。”容小山正要轉身離開時,父親又拉著他的衣袖說。容玉山瞄了瞄仍站在花園的蒙真二人,然後湊近兒子的臉。
“爹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天。是生病也好,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我要是去了,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殺了他們兩個。”
容小山愕然。他瞧瞧下面花園的兩人,又瞧著父親。“可是他們不過是——”
“你記著就行了。”
弓弦刮過耳畔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動聽。
龍拜默默把長角弓垂下來,看也沒看遠方空中那中箭墜下的獵物。一名少年部下已經驅馬前往收拾了。
“這野雉吃得也有點膩。”蹲在旁邊石頭上的吳朝翼沒精打彩地說著,拍拍附在綁腿上的泥塵。
“大概明天就到了。”龍拜把長弓交給隨從,撫摸著唇上的須。“回去漂城後,我請你喝酒。”
吳朝翼聳聳肩。比起一年多之前,他的臉胖了不少。攻城兵時代鍛煉出來的一身肌肉已經有點鬆弛,儘管經常指揮馬隊押送鹽貨,可是畢竟已失去了往日在前線撲殺的緊張感。
“說回去就回去嗎?也得二十來天呢。”吳朝翼解下腰間的竹筒,開啟塞子輕輕呷了一口,然後遞給龍拜。
龍拜接過來嗅一嗅。“你這筒子造得還不錯!這他媽的暑天,這麼久了,酒味還沒有變。”接著也喝了一口。
“這東西是從前在行伍裡學會製法的。”吳朝翼接回那竹筒。他四面瞧瞧山野的風景,烈日下的樹葉和長草綠得發光,五十幾個部下都躲在樹蔭底下乘涼休息,樹幹旁的馬兒不安分地發出輕嘶。“這教我有點想起打仗那時候……”
“是啊……”龍拜點頭。“不過比當年輕鬆多啦。那個時候,我們不過是任人家差遣的小卒……”
兩人相視一笑。自從一年多前於潤生進軍首都之後,龍拜和吳朝翼漸漸親近起來。雖然大多時候總是各自出差——吳朝翼負責押運“豐義隆”的鹽貨,龍拜則主理私運物資往南藩——但只要同時在漂城,總會約在一起喝酒玩樂。
雖然仍是擔任吃重的崗位,可是比起在首都開闢新戰線的鐮首和狄斌,他們在“大樹堂”的地位明顯是遜色了,只能算是守在二線的後勤。兩人並不抱怨,過去賣命的日子都得到了豐厚的回報,手底下又握有一定的權力。在“豐義隆”的旗幟保護下,押送的工作輕鬆得很……在道上混的人,還能求什麼呢?
——尤其是收到葉毅的死訊後,他們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心底裡不免有些慶幸……
“說起來,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押貨了……”吳朝翼說著,瞧向停在空地中央那輛大馬車。
有十幾個“大樹堂”的部下仍然抵著陽光,寸步不離地守在車子四周。
“要出動我跟龍二爺親自出馬的,這‘貨物’可真了不起啊。”
“當然了。”龍拜走近吳朝翼悄聲說。“‘他’的價值,大概抵得上我們半個‘大樹堂’的生意啊……”
馬車門這時開啟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他,可是,馬隊裡所有人還是不禁注目那步出車門的高大身影。
龍拜走上前去,恭敬地拱了拱手。在漂城,他已經不必再向任何人低頭,可是每次面對這個人,龍拜仍是難以抑制地謙卑起來。他卻沒有感到難受,這個人絕對有這樣的資格。
“有什麼需要嗎?”龍拜略垂著頭說,沒有正視對方雙眼。“是不是太熱了?”
“從前三天三夜穿著鐵甲,也都熬過來了。”陸英風大元帥說著時,雙眼眺視遠處的山峰。“車子總是坐不慣。只是下來舒展一下而已。”他說時左手擺動著,手上握著一卷書。
“請忍耐一下,明天就到了。接頭的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