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燒雞。張牛跟棗七說,他認識了一個叫毛春的大哥,是個真正的好人,非但給他差事,還送他錢。棗七問那是什麼差事,張牛卻不肯說。
不久後,張牛再沒有帶錢回來,又開始拿棗七的錢。有一次棗七上街去找他,終於在破石裡一家賭坊門外找到。
張牛漸漸變得不同了,回來後常常不問情由罵棗七,又自顧拿著酒瓶喝,沒有問棗七要不要也喝一口。棗七想,大概是張牛的差事幹得不順利,也就沒有惱怒。張牛喝醉了,有時候會大聲說自己去娼館找女人的事,聽得棗七渾身發熱。棗七對漂城裡的女人想也沒想過,因為他的身子怎麼洗都有一陣糞味。
棗七覺得張牛變了,已經不像從前的張牛。棗七希望張牛變回從前那樣子。棗七有許多次想跟張牛說:“不如回村子吧。”可是總不敢開口。
終於有一天,張牛沒有回來。棗七很擔心。過了三晚,張牛還是沒有回來。棗七決定這晚不去挑糞,睡足了後便去找張牛。
棗七從客棧的人口中打聽到那個叫毛春的大哥住在哪兒。從前棗七在客棧門外見過他,認得他的樣子。棗七到雞圍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毛春。
毛春正跟其他幾個男人賭骰子,沒有瞧棗七一眼。“張牛那傢伙給抓進大牢啦。”毛春說。“他‘溜格子’,失手了。”
棗七聽客棧的人說過,“溜格子”就是進別人家裡偷東西。
於是棗七一口氣跑到大牢,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交給了牢頭,才准許他把張牛帶走。
看見張牛的一刻,棗七整個人改變了——他看見的是張牛的屍體,讓他想起母親死時的樣子。屍體的衣衫全剝光了,給裹在一張破席裡,身上有數不清的傷痕,屁眼插了一根短木棍。
棗七渾身顫抖,慢慢把張牛的屍體抬上肩膊。站在他背後的牢頭不知怎地有點害怕起來——棗七的背影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牢頭心虛地說。“是毛春。他偷進善南街一戶人家,把那閨女奸了。後來才知道那人家跟城裡一個角頭老大有交情。是毛春把這小子打成這樣,送到衙門去頂罪。那角頭老大在牢裡的幾個手下,前晚把他折磨死了。”
棗七揹著張牛的屍體,步過大牢外的荒墳。他要把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