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
第五百七十四章 亂世洪爐
當馬良終於緩過氣來之後,從粱公正年中接討帶血的箭頭,湊在陽光下仔細的觀察著,良久之後才低聲的笑了起來:“看來,我的血也是紅的啊。”
“所有人的都是。”粱公正甩了甩手中殘留的血,忽然問道:“今天流了很多血,你不害怕麼?”馬良沉默了良久之後低聲說道:“老師走了之後我就已經明白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今天只是開始。”他自己給自己包紮著鮮血淋漓的傷口,咬著牙低聲說道:“從今往後,會有更多人流更多的血。”
“但是為了更多更多的人不再流血,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粱公正,認真的回答:“所以我不怕。”公正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疼的馬良呲牙咧嘴的重新做回了椅子上。
看著馬良痛苦的樣子,粱公正笑得lu出兩排大白牙:“沒關係,你怕的話還有我在”他豎起大拇指頭,笑容燦爛:“你公正哥可是整個青山最兇殘的!”看著粱公正的笑容,馬良的眼圈一紅,到最後卻出笑的聲音。
他依舊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會害怕,會恐懼,但是他還記得曾經有人méng住自己眼睛,牽著自己走出囚籠的感覺。
他知道,有那個人在,自己就不用再害怕了。
因為公正哥永遠都是最兇殘的,沒有之一。
外界的喧囂和咆哮聲傳來,而僅僅隔著一堵牆的縣衙中卻寂靜得可怕。
粱公正抬起頭看著跟遭逢洪水一樣的縣衙,腳尖踢著斷裂的文案殘骸:“你想要靠一幫土匪來拯救世界麼?狼一旦見了血,就不是任何人能拘束得了的生物了。”
正如同粱公正所說那群囚犯就算是變婁軍隊也是一幫土匪,一旦進城之後第一件事情甚至不是衝擊縣衙官府,而是開始掠劫富戶。
一旦見了錢,他們搶得比誰都要兇,就算是攔在他們前面的是馬良他們也會顯lu出反抗的徵兆。
馬良低頭看著一張掉在地上的地圖殘片,手指沾著自己的血劃了兩個弧,沉默的思索著什麼,良久之後才lu出怪異的笑容:“既然他們想要錢的話,就抱著自己的錢去死好了。”“最遲兩天之後,第一批平亂的軍隊就會從邊關趕來,距離可近得很啊…”馬良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帶頭抗命的那幾個就留下來斷後好了。”
“好辦法,可是你的人手呢?這樣下去會越來越少的。”粱公正歪著頭看向低頭沉思的馬良:“你的小弟太少了。”“軍隊?”馬良詫異的扭過頭,看向粱公正,忽然笑了起來:“那種東西簡直要多少有多少啊。”
“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提起了落在扶手上的上衣:“流民、災民、土匪、乞丐、青壯、囚犯只要銀子,那種東西想要多少都有多少。”“水稻一年兩熟,務農者卻會因為那種莫名其妙的稅負餓死:商人為了從那些老鼠的盤錄下面多賺一個銅子而絞盡腦汁但是最終只會血本無歸:士人好清談、服五石散,詩書中的道理半點沒學到,排除異己、指鹿為馬的本事卻見長:拱衛天子的御林軍號稱八萬,裡面至少有五萬人頭是壓根不存在的,全都被人吃了空餉,其他地方只會更嚴重:一個七品縣令三年就購置田產千畝,豪宅數棟每年的傣祿根本就不夠他一頓早茶的錢……”
馬良越說,臉上的笑容就越盛,到最後透出兩分yin森和猙獰出來:“三年前天下大旱,道路的兩旁到處是餓死的屍體可是糧倉裡的大米卻多得爛掉:在有些地方,人人易子而食:就連江南那等魚米之鄉也有人餓斃路邊,想要活下去,就要變賣子女,甚至連自己都賣掉一男孩子被賣到河東當苦力,相貌清秀一點的女孩子比男人更值錢,她們都是上好的雛妓,其中十有**被人jiānyin致死:有宦官喜食嬰孩腦,每個月都有僕人推著至少三車已經爛掉的屍體倒進秦淮河……”
馬良意義不明的笑著,到最後變成冷漠的呢喃:“想要拯救這個世界,要一根能畫出銀兩的神筆就行了麼?開什麼玩笑啊!”他忍著肩頭撕裂的痛苦,將有些破舊的上衣穿好,看向粱公正:“只要我們ting過這個月,將整個東部最大的糧倉佔下來,就是最大的先手,到時候自然會有數不清的人來投奔。”正午熾熱的風捲著那一張殘缺的地圖又飄落到馬良的腳下,在上面,馬良用自己的血把一連串的城市塗抹成猩紅的點。
此刻那一片猩紅在陽光下似乎要燃燒起來了,萌的火苗要將整個殘缺的地圖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