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說:“不是這樣的。人類對宇宙的認識、對自身的認識不及萬分之一,就我們生活的地球來說,有著無數之謎,我們科研工作者是從唯心到唯物,再從唯物到唯心,等到人類完全唯物時也許人類也就沒有希望了,或者說人類根本就不存在了。”
“你是說我和曲福還有相見的時候?”她
滿懷信心地問。
他誠懇而又肯定地回答:“是的。”
她搖搖頭抽回手來攏了攏頭髮說:“人死不能復生,我又在欺騙自己了。”
“聽我說”!高杏林扶起甘欣後倚的身子說,“相見的先決條件是自己必須好好地活著。如果連自身都不存在了,還和誰相見呢?現代科學的發展日新月異,不久的將來四維空間將會被人類找到。到那時,你至少可以和曲福透過四維空間相會。”
“久遠的幻想。”
“也許就在明天。”
“高伯伯——!”
曲悅揹著書包走了進來,一下子撲進了高杏林的懷裡。高杏林愛撫地拍著孩子的背說: “孩子,讓你受委屈啦!好樣的。你真棒!真懂事!今晚由你伯母來陪媽媽,你到伯伯家去。這裡的一切都由我和你伯母來。”
“不!”曲悅離開高杏林的懷抱說,“我不放心媽媽。”
望著孩子消瘦的臉龐,稚嫩的雙肩,高杏林的眼圈溼潤了。這孩子彷彿幾天里長大了,成熟了。父親的離去,母親生病,這樣沉重的精神負擔與這小小的年紀是多不相符。對此,他只能咬咬牙,狠狠心,把要說的話壓在心中,他強忍著心中的痛憷問:“你也不放心伯父、伯母?”
孩子猛然從甘欣枕頭底下抽出一張摺疊好的信遞到高杏林面前說:“高伯伯,你看!”
高杏林展開一看大吃一驚!竟是絕命書。這時,甘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拉過曲悅邊吻邊問:
“孩子,你是怎麼知道?”
“我咋夜是裝睡的,盯著你呢!”孩子說著,流下了眼淚,“媽媽,我不能沒有您啊!我已經沒有爸爸了,還能再失去您麼?您如果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奶奶怎麼辦?爺爺怎麼辦?” “我的苦命的乖小悅!”甘欣摟著孩子哭道
,“媽媽答應你,再也不做傻事了,永遠陪著你,陪著奶奶,爺爺……”
高杏林把絕命書裝進衣兜裡說:“小悅,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一名堅強勇敢的中學生!你是你們學校培養出來的素質最優秀的學生!你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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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曲悅情不自禁地接過話茬說,“我今天放學時見到一個像爸爸一樣的怪人。”
“什麼!?甘欣驚恐地睜大雙眼問,“你見
到你爸爸了?他真的又顯靈了……”
“不是的,媽媽,您聽我說。”
曲悅回憶說:我剛走出中學大門,只聽見曲悅—!一聲呼喚,把我嚇的一跳,那聲音多麼像爸爸的聲音!我向呼喚我的方向望去,只見門右側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人。我慢慢走近他;問:是您在叫我嗎?那人點點頭說:嚇你一跳吧?我點點頭,不由得仔細打量他來。他的個頭和爸爸一樣高,五官長得更是和爸爸一模一樣。只是他比爸爸胖點、白點,額上的皺紋比爸爸多。他的頭髮全白啦!鬍子也是白的。他穿一身黑色西服,筆挺筆挺的。他的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東西。我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說:能允許我先向你提個問題麼?我點點頭。他說:你看我長得是不是有點像你爸爸?我說像!非常像!好吧,他說,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鞠,鞠躬的鞠,名絳,絳色的絳,你就叫我鞠伯伯,或鞠絳也行。我是山東魯州人,七六年入伍,比你爸爸早三年當兵。你爸爸入伍時剛好分到我們連隊,因為長得非常像我,戰友們戲稱我們鞠大、曲二。我與你爸爸是戰友加兄弟,後來他考進了軍校,畢業後與分配到了軍區測繪大隊。我們人雖分開了,但關係都一直保持著。我比你爸爸早幾年轉業,在醫學院搞後勤。後來離崗,自己辦公司。我前天到南京辦事,由於想念你爸爸,在辦完事後便彎下來到這裡找他。我找到了建國小區,聽鄰居講了你爸爸的事。說到這裡,他流下了眼淚。過了會他接著說:我找到了中學,老師們告訴我你媽媽病了,在醫院裡。他們說你在上課,下課時還指給我看了看,因此認識了你。我知道你放學後還要為媽媽做飯。實在不忍心打攪,便在校門口等你。說完他摸了摸我的頭,又摸了摸我的手。我說鞠伯伯,到我們家坐會吧?他說不啦!還有事。以後見了我別怕,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