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紅香 作者:北方網

,把同州搞成什麼樣子了。”他的聲音虛弱而傷感,像極了受到欺騙的孩子的那種表情。他的這種表情叫福太太感覺有些好笑:江山又不是你鹿家的,為此擔心的應該是蔣委員長,而不是你鹿侯爺。

鹿侯爺不願意和福太太爭辯,他用憐惜的目光看了眼福太太,說了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的目光掃過福太太隆起腹部的時候,不由得在那上面停了一下。

福太太臉紅地說:“老爺,你要有兒子了。”

表面上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早已形成,他們的談話不會在此話題上深入下去。蓮兒送來一碗綠豆湯,是福太太專門叫廚房做給鹿侯爺降火的。一個白色的水皰顯眼地長在鹿侯爺的嘴唇上部。鹿侯爺端起碗,把冰涼的綠豆湯分三口喝完,最後一口嚥下去的時候,他的眉頭皺成一團,一粒石子硌到了他的牙齒。

福太太的肚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她取消了所有應酬,專心地呆在書房裡看書。福太太對人說:“懷孕期間安靜地讀些書,這對孩子有好處。”人們在她身上絲毫看不出她是假裝孕婦的事實,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像極了一個謹慎的孕婦。而與此同時,真正的孕婦紅香被隔離了起來,一個被人稱為馮姨的五十多歲的婦人代替了丫鬟小梅,被安排住在了紅香隔壁的偏房。

除了馮姨,所有下人都不準靠近紅香住的院子,紅香也不允許出來。一個秘密流傳的訊息說,紅香患上了某種無法治療的傳染疾病。這個訊息不脛而走,引起了鹿侯府許多下人的恐懼和好奇心。

“紅香小姐患病了。”

“紅香小姐患上了可怕的傳染病。”

鹿侯府的下人們在避過主人們的情況下,不厭其煩地談論著這件事情。有人說,說不定紅香小姐的病早都有了,我看小梅每天在院子裡熬藥。於是緊接著就有人說:是的,紅香小姐的身體肯定有病,要不她怎麼從不出門?

人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小梅,小梅會不會也被傳染上了。

小梅現在成了洗衣房的丫鬟,整天呆在鹿侯府西南角的洗衣房裡,根本沒有閒下來的時候,鹿侯府裡所有生活用品都歸她洗,一件接一件的衣服、床單以及鞋襪,像小山一樣堆在洗衣房前的空地上。望著自己慘白的手指,小梅的眼淚潸然而下。

“我的手要壞了,我的手要壞了。” 小梅對自己說。

她的眼淚流到了手背上,她感覺到了自己眼淚的熱度,可是她的手指感覺不到,她的十隻手指上佈滿了即將完全蛻落的舊皮,這叫她想起了夏天裡蛇蛻皮的過程,她把那些舊皮一層層地揭下來,毫無痛感。

“我的手沒感覺了,不知道痛了。”小梅又說。她滿懷傷心地望了一眼頭頂的藍天,一隻老鷹盤旋在空中,伸展開來的翅膀遮蔽了一朵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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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香 第四章(2)

這時街上忽然傳來槍聲,一聲,兩聲,然後是死一樣的寂靜。小梅豎起耳朵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第三聲槍響,她暫時忘卻了自己的傷心,有些失望地嘟囔了一句:“開槍的人為什麼只開了兩槍?”小梅想,也許他在第三次開槍之前就被別人打死了,也許那個被槍打的人只要兩顆子彈就沒命了。

“為什麼不叫子彈把那些該死的人都打死?”小梅說。可是她不知道誰該死誰不該死。

一九四六年夏末的同州城還發生了一件事情,在一個晚上,有人看見市長夫人和五六零師的劉師長在富麗酒店的過道里拉拉扯扯,市長夫人給了劉師長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她那長長的指甲在劉師長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印,血絲從嘴角淌出來。他的衛兵跑過來,被劉師長喝退了,劉師長若無其事地微笑著放開了市長夫人,出了富麗酒店,留下披頭散髮的市長夫人坐在酒店前的地上啜泣。

關於同州政界和駐軍不和的傳言愈演愈烈。

被同時牽扯進來的還有同州城最大的黑幫月亮幫。流傳的訊息說,市長向上面告發五六零師和月亮幫私下裡搞軍火生意。上峰的批示說,國難當頭,一切敢和黨國作對的人都應該殺無赦。於是市長連夜召見了警察局長。市長對警察局長說:“對於那些要和國家作對的亡命之徒,除了叫其滅亡,我們別無他法。”

警察局的局長姓姚,據說以前曾任職於戴笠管下的軍統局,其人做事膽大心細,且有一身好武藝,在同州的官場上歷數十年而不倒。警察局對月亮幫的搜捕行動在一個夜晚展開,那一夜,在同州城的大街小巷,人們看到許多左胳膊上刻有月亮圖樣的人被押上汽車。第二天,搜捕行動仍在繼續。姚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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