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跟韓雅走了進來,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看上去怎麼也有八十歲的樣子,正坐在那裡高談闊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說道興起的時候,還不時地拍一下大腿。
“什麼計數管啊?”韓雅走進來之後,就笑著問道。
看到他們走進來,韓聖賢也是有點兒意外,不過心情確實不錯,點頭說道,“你們回來得正好兒,中午好好陪一下叔叔伯伯們,讓他們喝好了。這都是你爹我當年的好朋友們,多日不見了,可得好好招待。”
“老韓你這三個丫頭,可是一個賽一個地漂亮啊!”剛才說話的那個花白頭髮的老頭子,頓時就笑了起來,“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女兒沒有兒子,不然的話,死活要跟你討一個來當兒媳婦。”
韓雅認得這位,也是軍中的一位老專家,掛著少將軍銜的專家,只不過早年就退下去了,據說是資深的人才,得到過太祖和先總理接見的科學家。
接著這位老陳就說道,“計數管,當時我們的叫法,其實就是找礦用的那種東西,你懂的。”
老陳當年畢業於東北地質學院,由組織上安排到湘南工作後,他自己也不清楚具體要幹什麼,主要任務是接受蘇聯專家的培訓,學習地質普查方法和各種儀器的使用。
據他說當時有四位蘇聯專家,隊員們要在他們的教導下學會使用一種叫計數管的儀器的操作方法。
這種計數管在接近具有放射性物質時,會在一、兩秒鐘內產生脈衝訊號,引起讀數的變化。
這種秘密武器是從蘇聯引進的,非常貴重,當時的說法是要一列火車的雞蛋才能買得到,計數管平時儲存在重重保衛的庫房中,一旦出動,就有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跟隨。
“當時進入大山之後,只有一條當地人放牛的小路,走著走著就沒有路了。隊員們找一處相對平緩的地方,把荊棘砍倒,把雜草刨開,紮起了帳篷,搬來塊石頭壘成灶,一個宿營地就成了。”老陳說道,“有一天,我帶著自己的警衛,往自己的工作路線走,趟過一條小河的時候,儀器突然叫了起來,我拿儀器仔細測試,靠近石頭時儀器反應明顯,伽馬值到了1000以上,舉起儀器儀器反應就弱了。我反覆舉起放落儀器的動作,把護衛的戰士搞懵了。當時我知道找到寶了,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對警衛說,你幫我記住這塊石頭,說不定我們回去的時候要帶走它。我們先上山找,石頭應該是山上滾下來的。再往前走,就是一處近乎垂直的陡坡,兩個人一個頂一個拉,終於進到更深處的那片林子裡。走不遠,手中的儀器又劇烈地叫起來了。在一片連續五六十米長的地帶,儀器一直保持著穩定的反應。沒錯,河中的那塊石頭應該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經過反覆的測試判斷,老陳沒有繼續後面的工作面,而是迅速返回駐地,徑直趕往隊長的帳篷,向他報告了這一重要發現。第二天,隊長一行包括兩名警衛直往山上跑。找到地方後,隊長親自拿著儀器測試,得到了與老陳一樣的結果。看樣子,找對地方了。
老陳還記得,取樣的石頭非常堅硬,個人拿錘子敲都敲不下來,自認力氣大的警衛戰士拿過錘子使勁一砸,石頭沒開,錘柄卻斷了。
隊長拿過帶來的石灰桶,在反應集中的區域劃上一個圓圈。
“第二天,蘇聯專家來了,他們最終確定,這裡就是要找的地方。當天晚上,在警衛戰士的包圍圈中,全體隊員聚集在隊長的帳篷,傾聽隊長一個激動人心的宣佈,我們找到了製造原子彈的原料鈾礦!”老陳接著有些緬懷地說道,“當時帳篷內一片歡呼,包括我在內的隊員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我們這麼久的工作,就是為了找這個。隊長馬上又強調說,這是國家重要密,他說的這句話不能再傳了,包括父母都不能透露。當時蘇聯專家提出來,必須在1959年以前儘快開採500噸鈾礦石,只有達到500噸以上的礦石才夠有規模建立礦山,建造一個水冶廠,進而進一步提煉。為了儘快採到500噸鈾礦石,儘快製造出我國自己的原子彈,拼了命也值。”
“最可貴的是在採礦坑道里的一線工人,他們要下到距地面一百米以下的坑道。地下水溫度有40多攝氏度,最高達到50多攝氏度,人在裡面就像進入蒸籠,工人一般都是光著身子在裡面作業,儘管旁邊還有自來水管對著後背沖涼降溫,但是還是難以消除高溫的炙烤。”老陳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接著又說道,“最厲害的還是汙濁的空氣,鑿槽取樣和採礦形成的灰塵瀰漫坑道,而這些粉塵又是放射性物質。在當時條件下,因為缺乏適當的防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