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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溫白餘光注視著顧準冷峻的側臉,心裡隱約波動,試探問道:“我們去哪兒?”
顧準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的方向盤上,他努力壓住總想不停往上翹的嘴角,讓自己愉悅的情緒不要顯露得這麼明顯。
“你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顧準問他。
溫白本來還帶笑的臉色霎時間褪色般變得蒼白,手指扣著將他束縛得緊緊的安全帶,開始不安起來。
什麼日子?
還能是什麼日子?
就是金主和他圈養的小情人一週年的日子!
溫白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他閉了閉眼,儘量穩住自己,不讓顫抖的嗓音看出他的脆弱。
一字一句:“一週年。”
“對!”顧準在紅綠燈時側過腦袋含笑看過他一眼,他語調很低,莫名帶了點繾綣意味:“一週年了。”
溫白按了按開始發悶的胸口,咬了咬唇終於忍不住問緩慢道:“你對每個——”,他聲音一頓實在不想用這個詞稱呼自己,嚥了咽喉嚨說:“你對每個像我這樣的人,都會這樣嗎?”
顧準不解:“什麼這樣?”
溫白直視他漆黑的瞳仁,“就是過週年紀念之類的。”
顧準喉嚨裡溢位一聲笑,以為溫白是吃醋了,伸手在他腦袋上輕摸幾下,趁著紅綠燈還有幾秒時湊到他耳邊,呼吸之間熱氣噴灑在溫白敏感的耳廓處。
低低帶有磁性的嗓音:“沒別人。”
“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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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下車後將鑰匙交給泊車的工作人員,自己帶著溫白去餐廳吃飯。
位置是早就已經訂好的,兩人坐下後沒過多久便有服務員推著小車過來。
這個地方溫白很熟悉,是兩人認識後顧準第一次邀請他吃飯的地方。那時溫白還是在南大剛讀大一的學生,面容青澀,依舊帶著還未褪去的少年氣。
說是青澀,實則在某種程度來說是沒見過世面。
溫白現在都還能記得當時的困窘,他是本省小鎮上靠高考讀出來的小孩,家庭也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十八年的生涯基本上被學習充斥,很少會接觸其他的東西。
他看見桌上的餐布都會有些不知所措,害怕自己在顧準面前出醜,西餐的刀叉使用的不是很熟練,會與餐盤發出意外的碰撞聲。
溫白強裝鎮定,一言不吭只想快點熬過這段時間。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顧準走到他面前說道,動作很優雅地將餐巾對摺放在他腿上,隨後又將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把溫白麵前的換過來。
跟往常一樣,顧准將面前的牛排切好換到溫白麵前,其實溫白後來也特地學習過用餐禮儀,有一次顧準帶他吃飯,他說不用了。
顧準只是微微笑著,眼眸裡溫柔得秋日裡波動的水一般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後來溫白把這個歸結成金主對待小情人的情趣。
沒有別的,只是情趣而已。
溫白這人有點潔癖,用完餐後覺得手上總歸沾了點什麼,於是跟顧準說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一起?”
溫白連忙打住:“不、不用了。”
溫白起身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上掛著一些繁複的油畫,可惜溫白沒有藝術細胞,對於藝術這塊欣賞不來。
他將手放在感應器處,冰涼的冷水從水龍頭處漸漸淌出,透過乾淨白皙的指縫。
溫白注視著鏡中的青年,耳尖上仍舊沾了些紅。
直到現在他依舊為顧準在車上說的那番話而心跳不止。
太、太撩了。
心跳復甦後又慢慢平息之後隨即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感,顧準這麼好的金主,待人溫柔有度,□□也體貼不會過分索求。
是誰被這樣對待都會動心的吧?
溫白用手掌接起一捧水,洗洗臉頰,努力讓此刻的自己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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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在位置上散漫坐著,溫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