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掏出一個荷包,“這是我給姐姐生辰繡的,姐姐可別嫌棄。”
因為離婚期太近,綺年的十六歲生辰也不打算操辦什麼了,到時候家裡人一起吃碗長壽麵即可。綺年接過那荷包當即就揣進了袖中:“這繡得多好,誰會嫌棄。”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雖然從承宣布政使司參政只是從三品,離著總兵實在差得太多,但總是有了缺。林總兵乃是被劫俘之事連累了,只要得了官,日後自然還能升起來的,就怕一直閒置下去,閒得被人都忘記了,那才糟糕。
“那真要恭喜林伯父了。”
林悅然撅撅嘴:“也沒什麼好恭喜的,大哥說,比爹爹原來的官銜低,不過就是這個缺,還是求了永順伯才能得的。”
永順伯?綺年一怔,低聲問:“伯父與永順伯相識?”走了這個關係得的缺嗎?
林悅然也有些茫然:“我聽大哥說的。”
綺年想起永順伯要挑一個妾室的話,忍不住看了看林悅然——總不會是永順伯看中了林悅然?她,她可才十四啊,還沒及笄呢!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出來,而且看林悅然是什麼也不知道,也只能把擔憂埋在心裡,大家說起話來。
席間坐的姑娘們大半都是曾有過幾面之緣的,還有幾個是今年才到了年紀可以出來交際的,但無人不知郡王府世子定親這件陰差陽錯的“佳話”,有幾個便私下裡瞧著綺年議論起來,評論她的衣著舉止。忽然聽有人笑道:“我聽哥哥說,郡王世子前幾日為凌波樓一位胭脂姑娘贖了身,花了三千兩銀子呢。”抬頭一看,正是鄭瑾。
許茂雲看見她就來氣。人總是向著自己的親人或朋友,總覺得若沒有鄭貴妃保媒,蘇銳也未必就會退了與綺年親事,當即就想反唇相譏,卻被綺年按下來了,只當沒聽見一樣。
鄭瑾並不罷休。其實她對蘇家的親事並不滿意,想當初張家還是西北大將軍呢,她都覺得張殊配不上自己,何況蘇家這樣沒根基的,若蘇銳不是皇帝欽點的狀元,怕是正眼都不會看一下。只是這次恆山伯極其堅決,甚至說她若這次還不嫁便去家廟修行罷,加上她的年紀已快十八歲了,再拖幾年便不好看相,所以沒奈何只得同意了。
當初親事剛議下來的時候,她聽說蘇銳原本與周綺年議了親又退親,自己是搶了別人的親事,倒還有幾分得意,誰知後頭周綺年竟然嫁進了郡王府,倒顯得蘇銳又不算什麼了。
鄭瑾自幼是被捧著長大的,因有個貴妃姑姑,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眾星捧月一般捧著,久而久之頗有些自傲。當初恆山伯夫人也有意將她嫁給郡王世子,但她聽說世子身子弱,又有個風流性情,自是不願。可是如今看來,越是挑揀親事倒似乎越差了,就是那原來她看不上眼的,如今被別人得了去,也覺得似乎比自己的要好,因此再看綺年,分外的覺得不順眼。
“周姑娘可知道此事?”
綺年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人就是這麼不知進退,拿著軟柿子恨不得往死裡捏,還有旁邊幾個看笑話的,都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
“鄭姑娘方才說什麼?”都問到自己臉上來了,那就對不起了。
“我說,郡王世子為凌波樓的胭脂姑娘贖了身,花了三千銀子,周姑娘知道此事麼?”
“凌波樓是什麼地方?”綺年笑吟吟地問,又轉頭問韓嫣,“你知道麼?”
韓嫣嗤笑一聲:“我可不知,聽都沒聽說過。”
“那還得請鄭姑娘賜教,凌波樓是個什麼地方?那位胭脂姑娘又是什麼人呢?”
鄭瑾尚未反應過來,幸災樂禍道:“凌波樓乃是青樓,胭脂姑娘麼,自然是那裡的紅倌人了。”
綺年歪著頭,裝出一臉的無知:“青樓是做什麼的?紅倌人又是做什麼的?”
鄭瑾噎住了。青樓自然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紅倌人就是陪男人調情睡覺的□,可是這些話,一個未出閨閣的姑娘怎麼說得出口?她若真說出來了,怕是被人看笑話的就是她了。
綺年並不打算放過她,仍舊笑吟吟地看著她:“我是不如鄭姑娘見多識廣的,若鄭姑娘曾去過那地方,說出來也讓我長長見識。”
鄭瑾憋紅了臉。一個姑娘家去青樓做什麼?綺年這句話太狠,簡直等於一耳光扇在她臉上,已經有平日裡看她不順眼的貴女們在偷笑了。
“你——”鄭瑾幾乎想掀了桌子,只是這不是她的家而是永安侯府,她若在這裡掀桌子擾了人家的喜事,恆山伯肯定不會饒了她。
綺年垂下眼睛慢悠悠地一笑:“鄭姑娘若不知道就算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