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時濃烈。驅使我殺掉她的仇人和驅使我陪她走在復仇路上,這不是一回事。”

觀音奴沒有聽懂:“啊?”

“小主人待我就像你待沈君,但我沒法兒像沈君待你一樣待她。”沒藏空攤開手,“我從小修習真芝老祖的兩忘功,十四歲就進入了空之境。漢人的古書裡說,‘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在空之境裡,連‘我’都是沒有的,更別提外物了。”

觀音奴被他繞暈了,琢磨一會兒,反詰道:“法師你活得好無聊啊,既然萬物皆空,連自己都空,你還吃飯睡覺做什麼?不如棄絕身體,澌滅靈魂算了。”

“修行者豈能自戕?與捨身不同,自戕是要墮入魔道的,所以不管空之境有多無聊,我都得捱下去。說實話,我很感謝蕭君和姑娘,洄風洞一番經歷,讓十四歲後再無寸進的我從空之境到達了水之境,包容萬物,見證本心。”

“真的麼?是法師把《迷世書》送到客棧的?因為感謝鐵驪?”見沒藏空點頭承認,觀音奴當即道:“為什麼我沒有得到謝禮?”

沒藏空微笑。面板黎黑、深目白齒的他笑起來很有感染力,與以前那個疏離塵世、漠視一切的和尚相比,可謂判若兩人:“觀音奴,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姑娘。小時候的你就像一團生氣勃勃的火焰,怎麼折騰都熄不了,現在也沒變哪。說吧,你想要什麼謝禮?”

觀音奴握緊了燕脂刀,神情卻很輕鬆:“法師有青罡風嗎?有的話,送我幾顆吧。”

沒藏空訝然:“是嘉樹法師告訴姑娘的?我確實有青罡風,不過姑娘修習神刀門的碧海心法,假以時日,必能達到如蕭君一般的宏大境界,何必濫用青罡風這樣的猛藥?只有一時之效不說,用多了對身體也無益。”

觀音奴不願說出紫瑰海反噬之事,又不會撒謊,堅持道:“我就要這個,別的都不稀罕。”

沒藏空無奈,從袖中摸出一個銀質扁盒,遞給觀音奴:“這藥是先師配製,世上僅餘三顆,都送給姑娘吧。”

觀音奴開啟銀盒,見裡頭盛著三顆黑色藥丸,散發出海風的鹹澀味道。這麼容易就得到解藥,她反而疑惑起來:“空法師,這真的是青罡風?你沒騙我吧?”

沒藏空亦不辯解,隨意拈起一顆藥丸,徑直嚥了下去,觀音奴不禁愕然。沒藏空道:“服下青罡風后,還要知道運氣的法門才能發揮效用,請姑娘記好。”他坦然伸出左手,觀音奴會意,拿住他的腕脈,微運內力,一縷碧海真氣便針一般滑進他的經脈。

沒藏空內息流轉,所過經脈穴道均大違常理,最後回到氣海時,如同火中注油,轟然炸開,觀音奴用來查探路徑的那縷碧海真氣也被他噴薄的內息吞噬。觀音奴將他傳授的運氣法門默了一遍,揖道:“空法師慷慨贈藥,我卻懷了小人之心猜疑法師,真是慚愧。”

沒藏空合十還禮。是時他內力沛然,麻質僧衣的下襬和長袖無風而動,顯得從容而超逸。

觀音奴吁了口氣,心想:“把我帶到暗血城的妖僧跟眼前的和尚真是同一個人麼?”她握緊尚餘兩顆青罡風的銀盒,終於捐棄前嫌,向沒藏空真心而笑。

碧綠的池水映著岸上豔紅的楓樹、深紅的槲樹以及鐵紅的靈感塔。樹林的盡頭,夕陽火一般靜靜燃燒。觀音奴這破顏一笑,明麗之至,令一天一地深深淺淺的紅都失卻顏色。

衛清櫻等人遠遠望著,不明端的,只知觀音奴與沒藏空執手相看,繼而露出這般耀眼的笑容。秦裳瞥了沈皓巖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倒是那夏國蠻女,像一個被人奪走心愛之物的小孩,流露出強烈的妒恨和失落。她的反應雖稚拙,內裡潛藏的情感,秦裳卻深有體會,並感同身受。

注:①本卷故事關於東京的城建、風俗等多參考宋·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如“大內正門宣德樓列五門,門皆金釘朱漆,壁皆磚石間甃,鐫鏤龍鳳飛雲之狀,莫非雕甍畫棟,峻桷層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樓,朱欄彩檻,下列兩闕亭相對,悉用硃紅杈子。”限於篇幅,沒有一一標註。

②檛(音zhuā):杖。從宋代繪畫看,禁軍配置的檛屬短兵器,也充儀仗。【檛的簡化字是“木過”,不過我試了幾種輸入法都只能打出繁體的檛字。】

③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宣政盛時,宮中以河陽花蠟燭無香為恨,遂用龍涎、沉腦屑灌蠟燭,列兩行,數百枝,焰明而香滃,鈞天之所無也。”

④趙永春《金宋關係史》:“‘骨盧你移賚勃極烈’,即‘國論移賚勃極烈’。金初實行勃極烈制度,中央設有多種勃極烈,當時宗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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