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心下感動,眼前這個眉目清和,溫潤如玉的男子曾經也是個跟隨父親領兵打仗,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卻只能走一步活一步,再也拿不起刀劍。
“你父親還好嗎?”戚氏問道。
“父親如今一天至少能清醒一兩個時辰。”提到父親,顧陵風擔憂的情緒淡了些許。
“那就好。”戚氏也沒再深問。
顧陵風安撫一笑:“伯母你放心,父親清醒時告訴我,他先前已經派人去邊關,讓燕急帶人去尋侯爺和宋大姑娘。”
戚氏眼睛一熱,再也沒辦法剋制住情緒,聲音哽咽又感動:“幫我謝謝你父親。”
阿琬是她的第一個女兒,她何嘗不牽心。
顧陵風拄著樹棍,身體微晃一下,後又繼續道:“宋大姑娘是燕急的未婚妻,相信燕急一定能找到她。”
戚氏點頭,她這輩子唯一不後悔的事,就是給大女兒定下這門親事。
回到隊伍,戚氏趕緊用瓦罐把有安胎效果的草藥熬上,順便還煮了一小鍋薑湯。
“娘,這藥……”衛氏欲言又止,她未出閣前曾幫過學醫的外祖父侍弄過幾次藥草,知曉瓦罐裡熬的是安胎藥,她只是沒想到母親居然真的就在林子裡找到了。
“是陵風那孩子給的。”戚氏嘆了口氣,“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
“原來是世子……”衛氏既感動又心酸,“不知道顧伯父一家如何了,還有阿昶和阿毓,兩個孩子最大的才六歲,也不知這一路受不受得住。”
“馨兒。”戚氏握住她的手,“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其他事就交給我們。”
這個二兒媳,一向心軟感性,也許是受了她那個行醫的外祖父影響,見不得人受累受傷。
“娘,我省的。”衛氏忍下淚,“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戚氏放下心來,緊接著安慰道:“陵風說,他父親之前派了人去尋阿琬和你們祖父,相信他們馬上就會和我們匯合。”
“真的?”衛氏眼睛一亮。
戚氏笑著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催促:“快把藥喝了。”
“娘,喝薑湯。”另外一邊,楚氏把最後一小碗薑湯遞過來。
聽到祖父和阿琬的訊息,她也很高興。
戚氏笑著接過,喝下去。
顧陵風一路避開巡視的差役,回到家人身旁,妻子嚴氏連忙上前扶住他:“快坐下休息。”
“阿昶,快給你父親把薑湯端過來。”嚴氏吩咐兒子。
“爹爹,快喝。”顧昶端著一碗剛煮好的薑湯水,走到自家父親面前,乖巧道。
“阿昶真乖。”顧陵風摸著兒子的頭,笑了笑。
“大哥。”另一個稍矮一些的小男孩,倚在顧昶旁邊,小聲喚人。
“阿毓,到大哥身邊來。”顧陵風聲音愈發虛弱,艱難地朝他招手。
嚴氏抹了抹眼角,別開眸。
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當宋琬殺掉最後一個黑衣人時,背上的人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她趕緊將老頭放下來,打算用精神力再幫他維持幾個時辰的生命。
雖然她的精神力異能也一起穿了過來,但已經變成了初級精神力。
初級精神力並不能治癒老頭身上的傷,只能暫時維持生命。
老頭的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破裂,再加上病情耽擱太久,就算她恢復十級精神力,也頂多只能維持三兩年的壽命。
宋琬往老頭身體裡輸送了一半的精神力,臉色逐漸蒼白。
“阿琬。”宋兗醒了,眼珠渾濁,再無以往的清明堅毅,說出的話卻仍就堅定有力,“丟下祖父,快去尋你祖母她們。”
他自知命不久矣,唯一牽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