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地上的尉遲良,想到四天前下午工廠裡發生的事情,臉上不禁露出一副駭然的表情。“不會吧,難道這小子也‘中邪’了?”
“我看他就是裝的。”獄警b也湊上來狠狠地踢了尉遲良幾腳,怒聲喊道,“起來,別他媽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
獄警c見狀連忙上前阻攔,“我們還是把他送到醫務室去吧,這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擔責任的可是我們啊。你忘了之前發生的事兒了?”
“對,對,還是先送醫務室,以後再收拾他也不遲。”獄警d也跟著附和道。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爭論了片刻,最後一合計,決定少數服從多數,尉遲良就被兩個獄警合力抬走,其他人也先後跟著撤離了出去。
犯人們都看的不明所以,活動室裡頓時炸開了鍋。沈航卻如釋重負地撥出了一口氣,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揚了揚。
午休時間還沒結束,醫務室裡放著輕柔舒緩的音樂,跟外面嘈雜混亂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姚江月靠在一張扶手椅上,手裡拿著一本醫學雜誌,不知不覺間竟然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自從尉遲良來到地下監獄以後,姚江月的睡眠狀況就變得非常糟糕,夜裡經常會被各種各樣的噩夢驚醒。夢的最後,她總是能看到一張陌生卻又十分熟悉的臉孔,如同鬼魅一般對她露出邪惡的微笑,彷彿下一秒鐘就要將她撕成碎片。
連續幾天下來,姚江月已經被噩夢折磨得疲憊不堪,工作時只能強打精神。要不是外面的敲門聲持續響個不停,她真想就這樣一睡不醒,再也不去理會現實帶給她的痛苦。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花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才徹底從朦朧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她關掉音樂,透過門上的小視窗向外看了一眼,一見來者的陣勢就立即發覺情況不妙。
“又出什麼事兒了?”開啟門的同時,她急忙向一名獄警詢問道。還沒等那個人回答,她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煞白,因為她發現被獄警送來的犯人不是別人,正是近幾天來不斷折磨著她的噩夢——尉遲良。
“這傢伙在活動室裡突然暈過去了,情況跟上週五送來的那名犯人比較類似。”一名獄警簡單解釋道,另外兩個人則手忙腳亂地將尉遲良平放在門口的一張病床上。
“我們在外面守著,有情況及時按鈴。”
“嗯。”姚江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竭力控制住內心的慌亂。直到那幾名獄警關門離開,她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經歷一場噩夢,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
怎麼辦?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舉棋不定過。四天前的晚上,她已經答應鐘昕暫時不殺尉遲良了,可是面對上天冥冥之中送來的機會,她又覺得此刻不動手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糾結著要不要找經驗豐富的醫生過來幫忙。就在這個時候,尉遲良突然睜開眼睛,一個翻身從病床上跳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躥到她的身後,一隻手環抱著她,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十分抱歉地對她說道:“對不起,姚醫生。如果我說我不會傷害你,你會相信嗎?”
姚江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掙扎,嘴裡不停地發出“嗚嗚”的求救聲。
尉遲良無奈地嘆了口氣,頗有自知之明地說道:“你能相信就怪了。不過沒關係,鍾昕正在來醫務室的路上,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害怕。”
聽到這句話,姚江月一下子安靜下來,驚恐的表情漸漸變成了疑惑。
“你答應我不亂叫,我現在就放開你。”尉遲良輕聲說道。
僵持了幾秒鐘,見對方沒有反應,他又接著解釋說:“我剛才遇到了點兒麻煩,迫不得已來這兒避一下難,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順便跟你打聽個情況,你能保證不叫就點一下頭,我立刻放手。”
也許是鍾昕的名字讓姚江月感覺到一絲心安,她思索了一下,緩緩地點頭,捂著她嘴巴的那隻手果然慢慢地放了下去,但另一隻手卻依然緊緊地抱著她,似乎是怕她跑掉。
“上個星期五的下午,有一名犯人在工廠勞動的時候突然昏倒了。我想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姚江月表情一怔,萬萬沒想到尉遲良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而且還是以一種極其嚴肅的口吻。“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她十分不解地問道。
“你別管,先回答我。”
“那天下午不是我值班,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姚江月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尉遲良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微微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