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聽見這話內有文章,不覺吃一驚問道:“怎麼又要回去,你不是剛回去過嗎?”
襲人道:“我今日聽見,我媽和哥哥商量讓我再忍上一年,明年她們就贖我出去呢。”
賈寶玉聽了這話頓時怔住,問道:“為什麼要贖你?”
襲人於是說了和原書一樣的那些藉口。賈寶玉於是氣的說道:“你家那麼好,你這次怎的還回來幹什麼?要是早知道都是要去的,我就不該弄你們來。臨了剩我一個孤鬼!”說著也就不在理襲人,賭氣上裡間的床上睡去了。
晴雯、麝月見襲人如此做作不禁心中火起。於是晴雯對還愣在炕上的襲人諷刺道:“這位姑奶奶你在那裡唬誰呢?誰不知道府中買小丫頭時都是讓籤的死契,就是怕有那歪心思的不忠於主家。沒想到我們花姨奶奶竟然還能贖身出去,可真是好大的面子。這又是起了什麼妖蛾子在這裡攛掇寶二爺呢?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個二等丫頭,還得歸我管。以後少在這裡擺譜,怎麼還不下去?難道還要寶二爺親自伺候你嗎?”
襲人見晴雯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具知道自己謀算的事被拆穿,看來今天在賈寶玉身上是討不了什麼好了。又見晴雯呵斥她,賈寶玉也還是在裡間的床上躺著不開口,於是只能不情不願的出門回到下人房。
薛姨媽起毒心賈寶玉闖閨房
晴雯攆走襲人後,就來推賈寶玉。只見寶玉早已淚痕滿面,便笑道:“哭什麼,虧你還是個爺們!這樣的謊話都信。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府中買人的規矩?由著那小蹄子撒野哄人。你現在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了吧?她肯定是知道了今天我們說她做的那些缺德事,找你來當靠山,以她要回家來要挾你呢!還不起來梳洗換衣?”說完伸手硬拽賈寶玉起來。
賈寶玉於是坐起身由著晴雯和麝月給他梳洗,開口問道:“她真的是籤的是死契?我見她母親還能接她回去,家裡的情況也還不錯,就以為她是還能回家贖出去的。然後又想到你們如果也跟她一樣走的話,那不是就只剩我一個了嗎?那樣的話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總比以後當孤鬼強,才哭的。”
晴雯於是嘆道:“往常我們說她的不是你總說我們扯謊,說她最是賢良體貼的。你今天可是知道了吧?她連這麼大的事都可以扯的有鼻子有眼的,何況平時還不知道是怎樣哄你呢?我知道我今天和麝月說的那些話,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覺得我們是在嫉妒詆譭她,也就沒非逼著你處罰他。你自己想想,你不是說她家裡也挺好的嗎?你以為她家是怎樣好起來的,還不是這些年拿你的體己置辦的!”
賈寶玉則不信,驚訝的回道:“怎麼可能?我的體己沒見她拿呀。我只是偶爾賞她一些東西罷了。”
晴雯怒道:“你這個呆子,我是這房裡的大丫頭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今天襲人回家時可是拿了金銀裸子各有一二十兩那麼多呢!比你現在房裡剩的體己都要多。我今天在史大姑娘那之所以要假裝說不清楚,那是怕給你惹禍。我怕萬一雲姑娘知道了說漏嘴告訴了太太、老太太,你不是又得捱罵挨罰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識好人心,我真是妄作好人。你竟然到現在都相信那小蹄子是賢良的好人。”
賈寶玉趕快給晴雯賠罪,哀求道:“好姐姐都是我不好,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你就趕快告訴我襲人是怎樣得到的那些錢財的?求你了!”
晴雯被賈寶玉的那副可憐樣氣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以後還敢不聽我的話袒護那小蹄子嗎?”見賈寶玉不停的點頭。
這才開口解釋道:“好了別在那裝樣子了。襲人那小蹄子不是常纏著你要賞賜?你每次都是一兩個金銀裸子的給,你想一年下來要有多少?還有你每次跟她玩牌是不是都要假裝輸給她?她把那些贏了的銅錢背後都和她手裡管著的金銀裸子換了。你什麼時候見過咱們房裡去賬房換過銅錢?這些都是襲人把持的,她覺得如果房裡的丫頭們都隨便用你那些銅錢玩耍,就不會有人注意她的這些小把戲了。也不想想我是幹什麼的?我也只不過是覺得她家可憐不忍拆穿她罷了。沒想到她現在竟然膽大到要挾主子了!我這才和你說清楚的。你以後也少理她,不要再賞她東西了。你看看你今天多丟臉,竟然連個辦幾桌宴席的體己錢都沒有。看你以後還怎樣在雲姑娘面前抖威風?”最後又打趣了賈寶玉一回。
賈寶玉聽完晴雯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放金銀裸子的匣子空了,原來都是這樣沒有的。她家裡說不定真是有什麼不容易她才這樣的,你就別告訴太太和老祖宗了。以後我也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