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脆響在靜謐的大殿裡顯得如此明顯。驚得所有人都是一震。
這時,秦旭低沉但不失威嚴的聲音從龍案後傳了出來。
“嗯,終黎丞相,季大夫,你們那邊處理的怎樣?”
終黎佐天忙手執象築,高聲道:“啟稟陛下。各城門附近百姓皆已遷至城中,確保不會受到聯軍炮火危及。各家各戶皆抽調了民夫,隨時可供應各城門守城之用。兵部,吏部,工部都在日夜開工,製作守城器械。百姓民心穩定,不安定分子微臣也一一加以管控,斷不會讓他們隨意滋事。只是,微臣請陛下下旨,准許微臣有臨機決斷之權,否則那些人一旦滋事,微臣怕有大麻煩!”
“準!咸陽危急,有聚眾鬧事,亂我民心,斬!”
季常也道:“咸陽城籌得軍糧十萬石,足夠我軍將士三月之用。百姓口糧已實行軍管,定量分配,一月內斷無缺糧之虞。
此外,箭矢共有七百六十萬支,兵甲兩百萬具,橫刀三十四萬九千七百把,重弩四十萬架,其餘精良裝備充裕,無缺之虞。
唯可慮,百姓口糧管理混亂,有十數家糧商不肯交出存糧。其中莫不與各大家族有所關聯,臣請陛下給予臣便宜行事之權!”
“準!國難當前,有吝私財而忘大義,斬!”
秦旭的兩個“斬”調動了大殿群臣的**。紛紛開始說出自己行政時的難處。大部分都是和各大家族在咸陽城中盤根錯節地關係網路有關。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家族私臣打擊別的家族,為自己獲取利益的念頭。
不過,此時此刻,秦旭一律照準。
乘這個機會,對咸陽進行一次必要的清洗,除掉那些不安定因素也是必要的。
對於這次聯軍突然攻破白虎口,二十里亭,十里亭幾乎是毫無抵抗就被敵軍攻下的情況,秦旭還是深深自責了好一陣子。
但,他是帝王!此時還在戰爭,絕對不是自我反省的好時機。所以他很快拋掉了那些會讓自己心思動搖地念頭,開始著手佈置咸陽的防守。
城牆,特別是國都的城牆。在自古以來地歷朝歷代中似乎都沒有起過什麼作用。
按理說,天子居停所在的都城,其城牆之後,箭塔之巨,防範之嚴那絕對是位於全國之冠才對的。
可是翻開厚重的歷史,赤眉軍攻長安,用時不過三天;金軍下開封,所用不過一天;李自成邁入承天門更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而那大清,英吉利和法蘭西進攻北京時,咸豐皇帝竟然沒有在北京那號稱天下第一的城牆上放哪怕一名士兵!
仔細想來。其實無論哪個朝代,在國都受到進攻的時候,命令四方諸侯勤王的詔令早已通傳天下。如果那些皇帝肯大膽一些,勇敢一點,憑藉歷代皇帝幾百年對國都地不停積累,未必不能阻敵於城下,待四方勤王之師的到來。
究其根本,血性而已!
大秦的赫赫武威,在大漢手中宣揚四海,又在盛唐時節傳遍世界,令萬世仰望。可蒙元滅宋,打斷了炎黃子孫的尚武傲骨。後來,朱洪武曾讓這根斷掉的脊樑重新挺立了一下,但兇蠻的八旗鐵騎橫掃天下,“留頭不留,留法不留頭”,“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之後,漢人的烈烈武威終於被敲斷,卑微的在地上爬了兩百多年,仍舊沒有完全站起來。
歷朝歷代在經歷了初期地血性悍勇之後,幾百年的承平歲月不想著不斷開疆拓土,而是甘於享樂,甘於四海富足,甘於天下大同,後世子孫都把祖輩敢打敢拼的血性磨沒了。
中華社會就是這樣,慢慢的腐蝕,慢慢的墮落,慢慢地摧毀,然後等待下一輪的崛起。秦旭無力改變,也無法去改變。而唯一讓他感到幸運地,是他手頭上的這些老秦人,卻不是那些經歷過幾百年承平歲月之後丟失了祖先血勇地懦弱之輩。
他們是剛剛從西北高原上,與天鬥,與地鬥,與兇狠的狼族鬥,最終殺敗了所有敵人,拼出了自己地一方天地,然後帶著一腔熱血,一身殺氣闖入關中,殺向中原,殺遍四海,要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老秦人!
“威武王身體不適,然頭腦清晰,秦蟄,你要多參詳威武王的建議,多與各位中宮執事多多謀劃。安排好城牆防務。
咸陽,兵多,糧廣,牆厚池深,如此堅城,哼,朕就不信他羅文斯德曼能吃得下。即使吃下,朕也要老秦人的血勇讓他磕掉滿嘴牙!
大秦的烈烈風骨絕對不會由朕這裡斷送!”
說到這裡,秦旭橫掃了整個大殿,冷然道:“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