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河班的徐班主正在後臺熱火朝天地安排著,再過一刻鐘就要開戲,那邊有學徒說來了位貴人,想問還有沒有座,徐班主擺手:“哪還有,趕緊去回了,讓明兒早上再來看戲。”
徐班主話音才落,旁邊擠過來張臉:“不是還有個包間空著嗎?”
“那哪兒成,那是留給孟夫人的。”何況孟夫人的丈夫是一州官長,這包間,就是真空著也不能給人。
“左右她又不常來,給人家怎麼了,那是貴人呢,我們可得罪不起。”頂著上了妝的臉說話的是洪河班的當家花旦句芳容。
句芳容心氣高,徐班主自然曉得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趕緊去把頭面再收拾收拾,在這擠什麼。你快些去回了話,後邊不管誰來,除非是孟夫人,別人只管說沒座。”
這邊徐班主才說了話,那邊孟約就一腳邁進來,一看還有盞茶工夫,特地跑去後臺。這位徐班主不像德麟班的桑班主,喜歡在臺下看戲,這位就愛在後臺待著,孟約要不過去,準見不著人:“徐班主。”
“喲,我剛才還想著今天第二場戲上演,孟夫人該過來呢。”徐班主算是孟約見過的人裡,頭一個改口喊她孟夫人的。
孟約也就是過來打聲招呼,打過招呼自然要走,卻好似在腳跨過門檻時,聽到一聲冷哼,還抑揚頓挫清音嫋嫋的。採蒹採葭看她,孟約想了想,徐班主也不容易,便沒回頭繼續走。
“小姐?”
“別說,只當什麼都不知道,洪河班不容易,要不是這回能演《龍戒》,戲班都要散,這麼些人指著這活呢,沒必要計較,就當……是謝徐班主把戲排得這般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