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渺渺眨眨大眼睛,學著某個人的腔調,“瑪麗,你眼睛那麼黑亮,你一定有了心上人,你戀愛了。”
渺渺逗得全家人笑起來。
林夢說:“渺渺呵,咱可別再看那些少女不宜的片子。”
“什麼叫少女不宜?”渺渺問,“爸,你告訴我。”
“問你老姨,”洪天震不想加入她們說笑的行列。
“乖渺渺,吃完飯給你解釋好不好,老姨有正經事對你爸爸講。”林楚說,渺渺點頭並迅速吃完飯,同媽媽一起下桌,母子倆人進臥室去。這是他們多年養成的習慣。
飯桌上剩下他們兩個人,她說:“我們基本上恢復了同學時代的友誼。”
“無話不說?”
“還沒那麼知心。”林楚說,“畢竟多年不來往,感情交流甚少。”
“你這條戰線很重要,老鼠的行蹤詭秘,徹底掌握他,柏小燕是關鍵人物。楚你把握好尺度,既要從她口中得知老鼠的情況,又不能引起他們懷疑。”
“她也喜歡喝紅酒。”林楚端著酒杯,望著它,目光像觀看琥珀中一隻小蟲子,說,“她說她是男人的玩具,玩具女人。給它上緊發條,就按玩者的意願撒嬌、示愛,就心花、就怒放,就極女人味。”
“哦?”
“她酒後說的。”她說,“也許是內心真實的表露。”
“具體指哪個男人?邢懷良,黃承劍,還是?”
“當然是前者。”林楚的臉暗淡下來,一絲絲傷感從眼睛裡緩緩流出。“她說她和黃承劍正為實現一個目標努力,她說那目標是個岸,很遙遠。”
“你想她說的岸是什麼?”
“浪漫點說是愛的歸宿吧,”她低垂著頭,其語氣沉沉的帶有苦菜味,“他們可能結婚……可是,人除了滿足慾望,再沒點兒別的嗎?”
“他們做些什麼,我指朝這個目標努力。繞得過去邢懷良?”
“她同邢懷良籤份情約。”她講了柏小燕對她說的那份協議書,“簽名畫押……”
“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
“問過她籤情約的目的嗎?”
“我原以為是表明真意什麼的。”她揚起同杯中酒液差不多的紅顏色的臉,說,“她說她不知為啥籤這樣的協議書,反正是黃承劍叫她籤的,他事先為她擬好了協議書的內容。”
洪天震琢磨黃承劍攛掇柏小燕籤協議書的用意。夏璐的死可能就是邢懷良為和小情人柏小燕走到一起而採取的兇殘手段所致,障礙消除,他們之間關係一片平坦,還籤什麼情約?問題是黃承劍為什麼在這種情形下讓柏小燕籤多此一舉、毫無意義的情約。心血來潮、戲謔嗎?憑自己對黃承劍的多年瞭解,他做事歷來是嚴謹的,滴水不漏,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想他的用意在她的身外。”林楚道出一句很有見地的話。
她的話像一道強烈日光刺破雲霧,他眼前豁然開朗,黃承劍讓柏小燕籤的情約,很可能是盯住邢懷良的財產,他和柏小燕到達所謂的岸需要這些的……陰謀奪取,他很不願使用這個詞。如此情形下,只好使用了。“他陰謀奪取邢懷良的財產。”
“我是這麼看的。”她說,“柏小燕懵然不知他的意圖。她說自己是玩具女人很對,沒有思想,任人擺佈、操縱。或許墮入情網的女人都這樣頭腦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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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改臉換面(8)
“據你觀察她對黃承劍的瞭解有多少?”
“所知甚少。當然她對河沿社群17號樓裡的秘密一點都不知曉,還以為他除她再沒別的女人……”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呢?”
“前提是她對我絕對信任……否則,那真的要打草驚蛇了。”她見他投來疑惑的目光,說,“你這眼神看我?對我完成任務持懷疑態度?”
“正相反,我再也不能拿你當小耗子看了。”他往她的杯子斟紅酒,“一直拿你當沒長大的小孩子,顯然是我錯了。”
“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她給他的杯子斟滿啤酒,說,“其實我很感激你小覷我,我像一棵藤蔓,你一次次砍——小覷,我就會長得更快。長期以來,你忽略了藤蔓生長的特性。來,姐夫大人,小妹敬你一杯!”
“老姨別喝醉了,你還沒給我講什麼是少女不宜呢!”渺渺撳下林楚端起杯子的胳膊,“別喝了,老姨!”
他看明白女兒是受人指派,出來干涉。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