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心病般的另一件事情,“常言說,沒有沿流水,勾不起老冰排。我擔心,他們再揀起王淑榮的……”
“道理不會,快三年了嗎。”孟志惠說,“前些日子我探聽了,袁鳳閣一字沒吐露那件事,關押那麼長時間,想說的都說了,不想說的話也就爛在肚子裡了。”
“但願如此。”
“知情的夏璐已經死掉,永遠也開不了口,袁鳳閣又不說,我看不會有什麼問題。”
“唉,有一個人始終讓我心不踏實……”
“那是誰?這件事只有我們4人知道。”
“夏璐。”
“燒成灰了……”
“她活著的時候,會不會將實情告訴洪天震呢?”
“我想不會,如果她告訴他,警方早對我們動手了。”孟志惠說,“再說,當時她說了,自己也逃不脫坐牢。”
“事態發展著看啦,”邢懷良心中的積慮、後顧之憂,不能就這麼簡單解除掉,他叮囑,“眼下打緊的事情是消滅痕跡……”
“我可以親手去做……”孟志惠心領神會,邢總視齊胖頭為後患,除掉不就結了。
“暫時別動作。”邢懷良吩咐道,“你今晚就找關立波,打聽打聽齊胖頭的訊息,確定他走沒走,再作定奪。”
黑夜完全吞噬了整座城市,他們走下山——從藥業大廈樓頂走下,為掩人耳目,孟志惠先走的,他一絲不苟地遵照邢懷良的吩咐去做事了。邢懷良在總經理室小坐些許時候後離開。
“懷良,我今晚好想好想。”柏小燕下午給他打電話,說,“晚飯我備了,下班直接回來吧。”
邢懷良答應她。他離開藥業大廈先到藥業集團居宅樓去看夏老爺子,進屋見吊瓶還掛著,他輕聲問夏琪說:“掛幾個,這麼慢?”
“4個,”夏琪說,“老滾針,紮了三四次。剛消停,加了睡覺的藥,要不他鬧騰,直勁兒拔吊針。”
“重啦?”
夏琪點頭,淚珠頓時落下來。
“明天送醫院吧。”他問夏琪,“病又發作?”
第十九章 改臉換面(4)
“情緒發作,想我姐,叨咕丟了兩條命。”夏琪說,“他的心情壞極了……”
邢懷良又說些安慰夏琪的話,最後說,“瞅你累瘦了,一個人黑夜白天地骨碌,不成,不成!還是送醫院。”
“明天再說吧!”夏琪送他到門口,“姐夫你工作忙就別老往這跑啦。”
邢懷良開車去往世紀花園的路上,他想得很猥褻:琪的眼睛沒她姐姐迷人,容貌也差得許多。但她的臀大而圓,腿也粗……年齡小,就是美,就是光彩照人。他就是如此想著剛剛失去親人、帶著一臉悲傷和痛苦的夏琪的。
柏小燕卻不像他想像的如何如何焦渴和迫不及待,晚餐讓他感到她故意拖延時間。
“我們這頓飯大概吃了一個世紀。”他說。
“是麼?明天是雙休日,時間很充裕。”她還要將晚餐無限期地延長下去,“細嚼慢嚥好。”
他的目光向敞開門的臥室張揚,表明他想要急迫做一件事情,他用巴巴兒的眼光望她。
“想和你商量……我想把孩子做掉。”
“為什麼?”
“我們一時結不了婚,”她的話聽來很艮——未長開蘿蔔似的堅韌不脆,說,“孩子一天天生長,再肥大的衣服也難掩蓋,姑娘腆個大肚子……”
“現在才一個多月,不顯懷。”他望望她寬鬆衣服遮掩的腹部,“我儘快……但是,不可操之過急,她剛過世,我就和你結婚,必然引起人們的種種猜疑。”
“你很在乎別人說什麼,那我呢?”
“小燕,你想想我所處的位置……不能給別人以口實。夏璐畢竟才……相信我,我一輩子只愛你,你是我一生的天。”
“當初你對王淑榮,對夏璐也這麼說,”柏小燕揶揄道:“天下男人都會這麼對床上的女人說。”
直到這時邢懷良如夢初醒:她今晚找自己不單單為幹那種事——狂歡。她精神有些頹喪,為日漸長大的胎兒嗎?設身處地為一個女孩,一個姑娘想想,未婚,甚至連個公開戀人也沒有懷孩子是咋回事?她要求結婚,總不過分吧。可孩子不能做掉,這是他們情愛的果實。他說:“我怎樣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呢?發誓?寫血書?”
“天下最靠不住的,大概就是誓言。”她加重語氣說。“男人對情人的許諾更是霧中花、水中月,迷惑多少痴情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