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呆住了,剛剛地鐵上的疑慮隨著周琰這幾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行,那我拿著了啊。”他也沒再客氣,更沒有矯情地去問為什麼周琰還留著他的羽毛球。
那彷彿是個信物,是他們兩人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
“藥放在鞋櫃上,還有條圍巾,也記得戴上。”周琰一口氣交代完,沒等梁銳希答腔便說自己要回去工作,掛了電話。
梁銳希收起手機,見周琰已經把他的藥包好了放在茶几上,邊上果然還有條男士圍巾,灰色格子紋,最顯眼的位置上放著一張便籤,鐵畫銀鉤地留著周琰寫的一句話——“穿這麼少,彆著涼了。”
梁銳希心頭一暖,拿起圍巾纏在脖子上,摸了摸,還是羊絨的。
關好門他又從兜裡摸出那串鑰匙看了看,像是某種感情失而復得,心情莫名得好。
他三步一跳下了樓,覺得渾身輕快,走了幾步路又以一個虛握拍的姿勢跳起來去揮打頭頂的樹枝,差點沒撞上迎面走來的一個老頭子。
“嘿……”梁銳希落地時眼疾手快閃開身子,朝著老人家粲然一笑,蹦蹦跳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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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銳希住得離市中心稍遠,租的房子條件不差,是那種建完就自帶裝修的新式公寓。不過這種獨門獨戶的公寓跟周琰住的老小區相比要顯得冷清許多。
等梁銳希進了家門,那種冷清感就更強烈了。
屋裡還維持著他昨晚出門前翻找衣服、找病歷本後的狼藉模樣。在那之前謝文沐也來收拾了一番,帶走了大部分她覺得重要的東西。
但仍有不少遺漏,比如她不要的衣服,網購回來的紅茶、掛耳咖啡,零零碎碎地散落在房子各個角落,讓梁銳希睹之頭暈、思之腹痛。
梁銳希一咬牙,把所有跟對方有關的東西都收拾出來。
臥室裡有一個寫字檯,被謝文沐當成化妝桌,梁銳希拉開抽屜,看見幾支沒帶走的口紅,情人節還是聖誕節的時候梁銳希買的,送了她,她都沒拆。
梁銳希猶豫片刻,拍了張照片給對方發過去,問:“這東西你還要麼?”
謝文沐說:“不要了,你處理一下吧。”
梁銳希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是心疼這段感情還是心疼買東西的錢。
週一到了公司,梁銳希還有些萎靡不振。
“小梁,”一個保養妥當的中年女人把一疊合同放在他桌上,說,“喏,上面幾份是要的比較急的,下邊的這周內審完就行。”
“好的貝卡姐。”
這人是法務部的主管,也是梁銳希的頂頭上司,叫Rebecca,她習慣讓同事們都叫她英文名或是“貝卡”。
貝卡見梁銳希一臉病弱樣兒,問他:“怎麼了,”
“上週五吃壞肚子了……”梁銳希沒好意思詳細說。
“我看你之前還經常去酒吧浪呢,年紀輕輕的,身子就是這麼折騰壞的,以後注意點兒吧。”貝卡數落了他一句。
“知道了……”梁銳希嘆了口氣,埋頭看起了合同。
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