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一樣看了周琰兩秒,隨後拿起玻璃杯猛地喝了兩口,起身道:“我走了。”
周琰沒挽留,送他到門口。
離開時阮雅東又瞄見周琰腳上兔頭拖鞋,神色詭異:“我真懷疑你會不會被這段感情憋出點心理問題來。”
周琰:“……”
關上門,周琰也盯著腳上的拖鞋發了會兒呆。
這是梁銳希大一那年送他的生日禮物,說買錯了,本來要買虎頭拖鞋的。
虎頭就很適合他嗎?他當時恨不得一腳踹在梁銳希膝蓋上。舍友們的鬨笑聲還言猶在耳,梁銳希抱著拖鞋的侷促樣也彷彿近在眼前。他嘴上嫌棄,可這雙鞋還是穿了這麼多年,畢業後帶回南市,半年後又跟著他返回海城。
八月從世紀路搬來這裡的時候,他本想丟了,因為實在太舊了,兔毛已經快掉光了,穿著也不像以前那麼暖和……
可一想到要丟,他就想起七年前梁銳希把這雙鞋藏在懷裡時緊張又期盼的眼神。
他緊張他會生氣,又期盼著他歡喜。
有一回梁銳希看見他洗拖鞋,還特別感動,跟在他邊上眼巴巴地說著“你怎麼還洗它啊”“要不我再給你買一雙”……
他的神情,他的語氣,都讓周琰感覺自己被他真真切切地放在心上。
要是丟了,好像這些回憶和在意也會跟著一併丟了。
周琰返回臥室,看向剛剛找資料沒來得及合上的床板,除了拖鞋,床下幾個大箱裡還有許多和那傢伙有關的回憶。
開啟其中一個箱子,最上面是一個活頁記事本,裡面寫了不少他有感而發的短詩。
隨手翻到一頁,周琰的心緒立即隨著上面的句子開始起伏。
三年前的深秋,司法考試成績下來,他從魏然口中得知梁銳希沒過,第一時間打了電話過去。
“你還打算再考麼?”周琰問。
“應該會吧,不過我得先找個工作,不然就沒錢了,”梁銳希語氣有點沮喪,卻仍強打著精神,“你呢,你肯定過了吧?”
周琰“嗯”了一聲,鼓勵他:“加油,明年你一定可以的。”
梁銳希輕輕嘆了口氣,下意識叫他的名字:“周琰……”
“嗯?”
那邊沉默片刻,才說:“都四個月沒見了,在電話裡聽到你的聲音,感覺你好像還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