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鑄劍的時候,也是喜歡胡思亂想的。
我也總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若是有一天我死了……
想著想著,我就會覺得可笑,為自己想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到可笑。
也不知從哪天開始,她開始跟著我。
最初的時候,我沒有注意,我一直以為,沒有什麼能讓我注意了。
沒有想到,我注意到了她。
她坐在石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沒注意到她的時候,不曾感覺到她的注視,當我注意到她的時候,我覺得她的目光比最為炙熱的陽光還要刺眼。
我渾身不舒服。
終於,我忍不住說道:“你跟著我一個月了,有事麼?”
說完了以後,我就後悔了,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不過她並沒有發現我的懊惱,開口了一次,下面的就變得簡單了,我繼續問道,“既是鬼,為何不懼光”。
問了幾句,我就覺得沒意思了。
鬼魂也是普通人,更何況,她並不是普通的鬼魂,她是生魂。
她並沒有死,只是處於離魂狀態。
想到她還活在這個世間的某個地方,我的內心就有一絲自己也說不出來從何而來的竊喜。
她的到來有一個好處,從那以後,我不曾做過噩夢。
她對我影響很大,越來越大,我每天都要看看她,確定她在,我才心安,這對我心境是很大的影響,我曾經趕過她,但是最終,我出爾反爾了,我決定留下她。
趕走她的一瞬間,本能告訴我,留下她我會後悔,趕走她,我會更後悔。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不知所云的直覺從哪裡來的。
我們相處了很長時間,久到我有種其實我們從未分開的感覺。
她比我大好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長大了,她還是那個樣子。
漸漸地,我長得比她大,不僅是外貌,還有身高,我總算是可以俯視她了。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會有正常的反應,我不止一次夢到她,夢裡我們做著羞人的事情,那種極致快樂的事情,讓我興奮不已。
夢醒來之後,我又是那個沒有表情的無心。
我永遠都不會和她分享這些秘密,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她是我的就好了。
我確定我們之間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她是我的,只是我的。
因為只有我才能看到她。
她在我心中,從和鑄劍不分上下,到漸漸地超越鑄劍。
不過我並沒有覺得惶恐,還很開心。
因為我也能感覺出來,她非常在乎我,雖然沒有我在乎她那樣多。
我以為,我們會有很長的未來,有很多的十年,卻不知,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消失了。
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很久很久以後,我病得不能動,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時,我做了一個夢,光怪陸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女人圍著我。
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女人對我說:二師兄,真是對不住了,我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祝你也幸福。
她說“我們之間真的扯平了”。
更久以後,一個明媚的午後,我猛然想起,那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女人,不正是小師妹麼!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摟住她的腰宣告主權,她是我的。
就算你們看得見她,她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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