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師,他的收入應該相當高的,不至於連一塊表都買不起。外派之前她曾經在總局呆過半個月,她認識的高階工程師無不是有車有房,跟吳維以完全不同。
雖然也認識了一段時日,關於吳維以的私事,她所知極少。她只知道他在國外呆了六年,別的一無所知。此專案的女工程師只有她一個,她聽不到什麼八卦,同時她本人從來也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事。以前總是別人告訴她誰和誰開始交往了,誰和誰又分手了,甚至她男朋友腳踏兩隻船也是別人告訴她的——此時她驚訝的發現,僅僅因為一塊表,她就對面前的領導好奇起來。
工地上的食堂的師傅是當地大叔,人倒是相當有趣,英語也很流利,跟吳維以說笑起來外人簡直一句話逗插不上,可菜色卻和他的人完全相反,早飯永遠是千篇一律的乾癟癟的麵餅白湯,看得人實在有點欠缺食慾,可還不能不吃。工作壓力這麼大,不吃飯誰也抗不過一個早上。兩人坐在空蕩蕩的食堂一角,陸筠咬了一口硬梆梆的早餐,五官立刻縮成了一團,不過這都是一眨眼的事情。在極短的時間裡她又高興起來:“還是能吃的,脆脆的,跟國內的囊一個味道。”
吳維以坐在她對面,覺得她皺眉苦臉又迅速眉飛色舞的樣子那麼生動,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你很樂觀。”
“做人就要樂觀,”陸筠笑盈盈地開口,“鬱悶都是短暫的,我這些年的生活經驗告訴我,日子總是越來越好的。生活不可能持續的壞下去,總有會轉機,那為什麼不笑眯眯的等待好的那一天到來?”
聞言吳維以微微點頭:“道理很對,不過依我看難的不是樂觀,而是如何保持樂觀,人生就像就在懸崖邊行走,別人稍稍一推,後果就不堪想象。熱情終究是有限,但生活的黑暗期有時候,太長了。”
“我清楚道理和生活是兩碼事,”陸筠託著腮慢悠悠說,“隨便翻一本名人名言都是使人向上的道理,這樣的道理太多了,但生活從來也不像那些道理那麼容易。不過我覺得,名言之所以是名言,它總是能給人啟發的。只要還活著,只要有希望,就有解決的辦法。”
吳維以頭髮有一點長,幾絲頭髮自然而隨意地垂在額上,他笑了:“你還這麼年輕,樂觀一點總是好的。”
陸筠快速而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撇嘴:“說得你好像很老了。”話一出口嚇了自己一跳,這幾個字本身是相當正常的,可被她一說,句子裡的味道怎麼那麼怪異呢。
她有點緊張,好在吳維以沒發現話裡若有似無的曖昧味道,他只是搖頭:“我是不年輕了,我都工作八年了。”
陸筠在心裡叫“你哪裡老了你哪裡老了,你雖然日曬雨淋但是面板還是不錯你雖然終日操勞但還是目光湛然,你現在走在街上照樣能迷死大半條街的女人,這些都是年輕的標誌啊”,這些想法都不能訴諸於口,她捂著嘴哈哈一笑,含蓄地說:“其實還好啦,大家都說您是三電最年輕有為聰明高尚……的工程師。”忍了忍,漂亮這兩個字終於沒出口。
“你是在給我帶高帽子?”吳維以搖搖頭,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這對我沒用。該做的工作還得做。”
“吳總工你帶習慣了高帽子自然免疫了,”陸筠“撲哧”一聲笑了,“不過請放心,在下一定遵命,在下領著三電的高薪呢。”
“心情不錯,”說笑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是副工程師錢大華和周旭。兩人看著他們,一點吃驚的意思都沒有。錢大華打了早飯,拿著盛滿湯的鋼鐵飯盒一步三搖的走進來,繼續剛剛那句沒說完的話:“嘖嘖,吳總,倒是很久沒看到你這麼高興,果然是因為漂亮女工程師的緣故麼。”
吳維以正在喝湯,一下子給嗆倒了。他咳嗽了兩聲,又看著錢大華,無比鎮定地說:“今天來的早,遇到了小陸,就一起過來吃早飯了。”
周旭發覺陸筠的臉色正在可疑的變紅,好心地替她解圍:“是啊,錢總您沒注意到陸筠這段時間都起得很早麼,她一直都很勤奮的。”
錢大華坐下,看著她一秒鐘,搖頭說:“女孩子還是多睡一會,美容要緊。工程再大,也不差你這半個小時的睡覺時間。我那女兒啊,可就從來沒早起過。”
說起女兒的時候,錢大華滿臉放光。陸筠倒是第一次聽起他說女兒,很想抓住機會轉移話題,然後發現吳維以比他先一步:“老錢,每年的這個時候新生開學,小敏也去大學報到了?”
“昨天打電話回去,說是去了,”錢大華很激動,“小敏很高興,說從來沒看到過那麼多人,到處都是張燈結綵,還說老師們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