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還算順利,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在國外才知道身為中國人的好處,大使館早就聯絡了若干班次的飛機送在巴的中國人回國;蘇兆儀知道有重傷的地震傷員,一路通行,在安排中國人回國的航班上再加了位子。
那天晚上凌晨時分,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國內。蘇兆儀早就聯絡了救護車,把吳維以送到自家醫院,連住院手續都沒來及辦,剛剛歇下來喝一口水,溫曉後腳就進了醫院。
她風塵僕僕,目光都沒看別的地方,眸子直接掃到特護病房中的吳維以身上,臉就立刻白了,膝蓋一軟差點也昏過去。
三四年不曾見面,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在這樣的情形下。這樣的刺激一生一世足矣。
他躺在那裡,身上插著管子若干,脖子和臉微微反著儀器的光芒,安詳的閉著眼睛,像一隻從水裡撈起來的垂死天鵝,不知今夕何夕。複雜而艱辛的前半生就在這個躺著的姿態裡濃縮了成一個側影。
溫曉的額角抵在玻璃上,想起他在陽光中畫圖,脖子上細密的汗珠;想起他在課堂上站得筆直,穿著白襯衣的背影,清清楚楚的回答老師的問題;想起他在乒乓球場上上奔跑,揮灑汗水時健康姿態;想起他那麼努力的學習,騎車帶著自己穿越學校每一條曲折小道。
醫生連夜會診,在牆上掛出若干張掃描光片,鄭重的告訴溫曉:他大腦受損,開顱手術肯定要做,但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至於膝蓋和腿上的,則要輕一些。但問題是如果大腦好不了,也沒必要在腿上動刀子。
溫曉聽完很長時間都沒說話,沉默的回到那個連呼吸都沒有的安靜病房,握著吳維以的手坐了一會,最後打了幾個電話,起身告訴蘇兆儀:“我帶他去國外做手術。”
在燈光下溫曉的眸子是另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