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對不起，上次在跡部學長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但是……”優子吞吞吐吐，卻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但是學姐不要擔心，我發誓我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我……”
擺擺手，七夜說，“那天，我知道你和鳳在牆角的盆栽後面，是我自己沒有點破，不怪你，而且……我還要謝謝你和鳳為我保守秘密。”
“學姐不要這麼說。”鳳連忙搖頭。
“我知道我的存在，給你們帶來困擾了，抱歉！”七夜眼中微微泛起傷感，卻唇角帶笑，“還有大家……”對著一邊那七個羈絆頗深的少年，七夜安靜的說。
“七夜，你真的沒事吧？”不二覺得她笑的太奇怪了，這樣淡然的話語背後，似乎七夜要做些什麼。
斂上眼瞼，七夜說，“也許真的經歷生死才能明白世界的美好，我想我做人是不合格的，作為人魚……我要是再不合格，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我容身的地方了。遇見你們真的是一個意外，我的任性也給你帶了不小的困擾，雖然我還是沒有辦法達到我父王要求的標準，不過……我的國家需要我，所以……我要走了。”
所有人都盯著她，良久沒有人說話。
“現在還是給你們一個選擇。”摘下脖子上的珍珠，七夜絕色的臉上沒有玩世不恭，有的只是嚴肅，“你們腦中關於我的記憶，是保留，還是刪除？”
“什麼意思？”手冢問。
“按照慣例，人魚和人類之間的接觸是不被允許的，和你們一開始就是個偶遇，按理來說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那麼為了人類永遠找不知道我們人魚的存在，我一定要消除你們的記憶。”這是規矩。
“保留和刪除……七夜讓我們來選擇，這樣好嗎？”幸村不解？她一貫做事強勢，怎麼在這件一定要處理的事情上反而猶豫了。
七夜抬眼看著他們，“記憶，是一個人存在的證明，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那是你們的東西，是你們靈魂的一部分。破壞別人靈魂的事……我不做。”
“那我還是選擇保留。”忍足發話了。
大家相互看看，最終做了同樣一個決定，“我們也要保留。”
“是嗎？”七夜微笑著滑向水中，“那麼……再見了。”
“七夜？！”她這是往哪去？準備游回海里？！不是吧！
攔住他們，銀月緊跟著七夜身後潛入水底，而霧月則說，“公主這段時間承蒙諸位的觀照，雖然她說不刪除你們的記憶，但是我還是不放心。”
這個看起來精幹的女人要對他們做什麼？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以後……都去過平靜的日子吧！”
忽然覺得霧月的聲音像是來自天外，眾人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關於七海七夜這個人的所有資訊就像是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過。
這次……是不是真正的離別呢！
就像安徒生童話裡那個善良的人魚公主一樣，七海七夜你要在我們的腦海中化為泡沫了？曾經是那麼希望你從來沒有存在過，而現在心中那一點點的酸澀究竟又是為什麼？
人是不坦誠的動物……人魚也是不坦誠的動物……果然，我們作為神的兒女，同在一片天地中，心意是可以相通的。
也許，我們是懦弱的，拋下了記憶中的你重返平靜，但是，堅強的公主呦，你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少男少女們被睏意埋沒，被黑暗侵襲，有些溫潤的眼眶被湧上來的不捨刺痛。
人魚公主，有來世吧？一定有的！來世……希望我們再見。
***
靜謐的湖底，七夜蜷縮著身子，“銀月，去幫幫霧月吧！送他們下山，讓哥哥送他們平安到家。”
銀月有點心虛，“公主，你都猜到了？”
“霧月那麼謹慎，怎麼會允許我那麼兒戲呢！”七夜笑笑，“順其自然吧！”
天下萬物皆有因果，一切皆看緣分，記憶不管是保留還是消除，都存在兩面性，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他們只是沒有關於你的記憶而已，又不是痴呆！”自己家怎麼走還是認識的，銀月無辜的擺擺手。
“他們這麼辛苦，算起來也是我害的。”七夜在銀月和霧月面前就如同在最親的家人面前一樣，沒有掩飾，沒有刻意隱藏，此時沒精打采的樣子讓銀月無奈。
“好了！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我去就是了！暈……”銀月搖搖頭離開。
顫抖的手捂住臉頰，七夜不曉得為什麼淚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