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爺爺的下落了嗎?”
“現在知道他被關在‘*堂’, 那裡防備森嚴, 我根本無法進入, 所以我想找麥宗文, 他若知道爺爺落難, 一定會想辦法的。”
燕青自語:“*堂?” 這是高俅掌控下的關押要犯的地方, 高俅把她爺爺關在那兒, 難道他也對聖光杯感興趣? 聖光杯背後有什麼秘密值得他這麼關注? 看來一定要找到麥大哥, 把這一切弄清楚。 他心中的好奇和疑惑越來越大了。
看徐姑娘這麼個嬌嫩的女子和“*堂”聯絡起來了, 燕青不禁擔心, 對她道:“你千萬不要自己去‘*堂’, 先找麥大哥是對的。 還有你現在生計有沒有問題? 你在汴梁城有沒有和其他景教之人聯絡上?”
徐姑娘望著他問:“你知道我們是景教徒?” 燕青點頭。 她又道:“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燕青早想問這個問題了。
“我叫徐漫路。” 她輕聲答。 “漫路, 這名字真好聽。” 燕青想以後叫她“漫路”比“徐姑娘長, 徐姑娘短”的好多了。
“這名字是爺爺取的, 他說作景教徒就要走天國的路, 這條路是好漫長的。”
“漫路,你父母呢?” 燕青見她只提爺爺, 就問道。
“我記不得父母, 他們早就去世了, 我是爺爺帶大的。 爺爺教我讀書寫字, 教我經書和西方聖人的道理。 他自己不會武功, 卻請人來教我, 他說我沒有父母的蔭護,就要學些武功自己保護自己…” 她說著仰起了臉, 又想爺爺了。
燕青聽她講身世, 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母也是早亡, 只是他沒有這麼好爺爺。 但是盧員外收養他卻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讓他有幸在富貴人家長大, 見多識廣, 又學了一身的才藝。 從另一方面看, 父母的早亡成就了他的機會。
燕青心中感慨, 一時無語,見徐漫路上揚的臉在月光下透出象牙般柔和的光, 側面顯出很好看的弧線, 心道:“她其實很美, 這麼出眾的女孩子原是該學些武功防身的。”
徐漫路回頭見燕青在望著她發呆, 又將頭低下, 嘴角偷偷浮起笑容。 她低頭道:“等爺爺救出來了, 我就去梁山找你。” 說出這句話她覺得臉都紅了, 幸好月光下看不出來。
燕青點頭道:“若爺爺沒救出來, 你需要我幫忙也可以去梁山找我。” 這話一出口, 燕青便意識到自己的心好像不在梁山, 希望總有個什麼事端讓他能出來轉一轉。 他原本是屬於北京城、汴梁城這樣熱鬧的地方的。
看看夜已深了, 燕青對徐漫路道:“你住哪裡? 我送你回去。”
“我在相國寺旁邊的一個王大戶的家裡作打雜的丫頭。 你得空可以去那兒找我。” 她心裡開始希望再見到他。
“作丫頭?” 燕青突然想起了什麼, 渾身摸一摸還有幾十兩銀子, 拿出來全部交到徐漫路的手裡。 徐漫路想推辭, 但他已抓住了她的手, 道:“你現在需要。”
他的手溫暖有力, 讓她無法推辭, 於是點頭, 動情道:“謝謝小乙哥。你不必送我, 我走了, 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你。”
“我也會來找你。” 他說著對她燦爛一笑, 她見了一怔: 他是她曾經恨得要殺的敵人, 但現在他的笑容只怕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依聖人之言, 愛你的敵人。” 她望著他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在想爺爺教我的西方聖人之言。” 她說罷轉身跑遠。
“什麼西方聖人之言?” 燕青邊走邊想, 忽然他停步, 輕聲道:“愛你的敵人。”
燕青回到“青龍客棧”已近午夜。 他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間, 想推門進去, 門卻不開, 好像裡面反鎖, 他疑惑: 難道李逵醒來將門鎖了? 不可能啊? 正想著, 房裡突然燈一亮, 房門“呼”的一下開啟, 宋江站在他面前。
望著宋江的臉有些陰沉, 燕青忐忑不安, 支支吾吾道:“鐵牛兄弟睡得早, 我悶得慌就出去轉轉。”
宋江走到桌邊坐下, 敲著桌子道: “鐵牛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燕青見那隻酒壺還在桌上, 知道這酒的事是瞞不過去了, 便道:“是我讓鐵牛多喝了一些酒, 又勸他早些睡下。 我知道明日就是元宵節, 今晚在城中心的 “墨客樓”有些文人在拆字對賦, 就去看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