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地放到他灰色的金屬眼睛上,好像要給它們撓癢癢。
終於,他低聲而急促地說:“給我描述描述那個女的。”
我詳詳細細、繪聲繪色地給他描述了一番,盡我所能給他展示一幅生動的影象。
“你說,她很漂亮?”
“我相信是這樣的。要知道像我這樣年紀的人是要講理性思維的,而不能憑衝動說話。”
“她的聲音很好聽,”王子說,“她有權力,像個女王。她一定很漂亮。要是她的外貌與她的聲音不配,就太沒道理了。”
“她可是,”我重重地說,“有夫之婦,人家對我們又這麼友我又想起那天,在羅馬,王子乘御轎打宮裡出來,發現了阿弗盧埃拉,就命令她過去,並一把把她抓進轎裡享用。一個統治者也許可以像這樣對待地位低的人,可是朝聖者不能。我不禁害怕起王子恩裡克的歪點子來。他又揉了揉眼睛,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向我保證你不會找她的麻煩,”我說。
他的嘴角猛地抽動了一下,一定是想厲聲罵我,又忍住了。他費勁地說:“你誤會我了,老頭兒,我會遵守這裡的規矩的,好好做人。再給我點酒,怎麼樣?”
我從壁龕裡拿出一瓶酒。這是烈性紅酒,不像羅馬的酒,是金黃色。我倒酒,跟王子一起喝,一會兒就喝乾了。我握著瓶子,順勢一扭,嘭的一聲,瓶子就像氣泡一樣消失了。後來奧梅恩進來,已經換了衣服。先前她穿的是一身暗色的下午裝,質地粗糙,而現在則是一件鮮紅的罩衣,在胸前打了個結。這樣我就看得清她身體的曲線,更令我吃驚的是,她有意露出了肚臍。她的腹部很光滑,不禁令人浮想聯翩,連我也有點動心了。
她很高興地說:“在我的擔保下,他們同意了你的申請,今天晚上就參加考試。要是你過關了,肯定能夠成為我們的一員。”她狡捷地貶了眨眼睛,“我的丈夫,你也可能知道,很不高興,不過不用怕,他不高興也不管用。跟我來,你們兩個。”
她伸出雙手,拉住我和王子的手,她的手指很涼。我激動不已,為我內心升起了青春的衝動而驚奇。這可不是耶路撒冷再生室裡的藥液起的作用。
“來,”奧梅恩說,領著我們到考試的地方去。
第三章
就這樣我加入了史學家團會。
考試很馬虎。奧梅恩把我們帶到大樓頂端一間圓形屋子裡。牆壁是由各種顏色的珍奇木料鑲嵌而成的,地板上是閃閃發亮的長條椅,屋子中央立著一根一人高的柱子,上面刻著小得認不出的字母。五六個史學家懶洋洋地圍坐在柱子周圍,顯然是被奧梅恩臨時叫來的,對我這個衣衫襤褸的老瞭望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搞不明白奧梅恩為什麼如此熱心地替我擔保。
有人遞給我思維頭盔,一個尖利的聲音問了我十幾個問題,搜尋我特有的反應,詢問我的詳細身世。我提供了我的個人資訊,便於他們與當地瞭望會的負責人聯絡,驗證我的身份,獲准瞭望會把我除名。一般來講,瞭望人是不能解除自己的誓約的,可是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我們的團會已經解散了。
不到一個小時,一切都結束了。奧梅恩親自把披肩披到我肩上。
“你們的臥室就在我們的套房旁邊,”她說。“你得換下瞭望會服裝,你的朋友可以不換。試用期過後,你就可以接受訓練了。同時,你可以隨便進入任何一個記憶庫。但你要記住,要真正加入我們團會,得花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我知道,”我說。
“你現在的名字叫托米斯,”奧梅恩告訴我,“但不是史學家托米斯,而是史學家團會的托米斯。二者是有區別的。你從前的名字不再有效。”
王子和我被領到一間我們共用的小屋。這地方很簡陋,但配備有漱用品,思維頭盔的插座,其他資訊裝置,還有一個送飯口。
王子恩裡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摸摸這摸摸那,熟悉房間的情況。
由於他亂按機關,櫥櫃啊,床啊,椅子啊,儲藏櫃啊等傢俱砰砰砰地從牆上彈出來又縮回去。終於,王子滿意了。他不再亂按,而是準備放出一張床出來。只見一條白色的東西從牆上滑出來。他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給我講講你的事吧,史學家會的托米斯。”
“講什麼?”
“我都好奇死了。你以前叫什麼名字?”
“那跟現在無關了。”
“你現在不必再保密了。你還要氣我嗎?”
“老習慣不容易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