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直愣愣的看著,越發的不好意思,腳一掙扎,就濺起了水花,而田光明的頭又垂的太低了,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田光明被濺了滿臉的洗腳水,不過,就只有劉氏一人的腳在裡面洗過。
他抬起頭來,滿臉的水,在暖黃的燈火下,卻顯得晶瑩亮澤,閃爍著光。
剎那,屋子裡是寂靜無聲。
可不過片刻,就聽見三姐妹的笑了起來,登時就爆發成那種酣暢的大笑,招弟和來弟似笑得一點形象都沒了,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只有得弟還好點,單手捂住嘴,“笑不漏齒”。
劉氏也沒有控制住,低聲笑了起來,可惜在看見孩她爹抽搐的嘴角時,是強忍住笑,道:“好了好了,快洗了睡覺去。”
“可是我們還沒洗腳呢?”來弟疑惑。
招弟和得弟卻拉著得弟進了臥房,屋裡,一時就只剩下田光明和劉氏兩人。
劉氏強忍住笑,就用衣袖幫忙給田光明擦起臉上的水來,道:“你方才不是說孩子們看見沒事嗎?那你繃著一張臉又是給誰看?”
感受到她動作上的溫柔,田光明恍惚愣了愣,結婚也是好多年了,結婚初時的那種柔情早就被生活給磨光耗盡了,整日裡就為那柴米油鹽奔波,卻是好久都沒有過這場景了。
見他傻愣,劉氏狠狠地戳了戳他的額頭,“又在想什麼呢?整一個傻大個,得虧個個閨女都像我,要是像了你,可就麻煩了。”
田光明回過神笑道:“那還不是我眼光獨到,娶了你這樣的妻子回家?”
這下,該是換到劉氏發愣了,她伸手摸田光明的額頭,皺眉道:“你別是得了風寒吧?”
田光明額頭冒出兩條黑線,看來他還真不是適合哪種柔情蜜語的,便垂頭,重新把劉氏的腳放入了盆裡,輕聲道:“結婚那晚就說過,以後等你老了,我就日日為你洗腳的…”年輕時,總有種種的豪情萬丈,免不了發下誓言,有多少他是忘記的卻不清楚了,可這一個,他卻恍惚昨日才起,今日依舊清晰的記得,更記得那落下誓言時的決心。
劉氏微微一怔,她雙眸就那樣近似痴迷的看著田光明,他還記得這些…
半響,田光明都沒見她有動靜,抬頭,才見她的雙眸已微微泛紅溼潤,他伸手就去擦她眼角,劉氏卻已笑著躲開,“你喜歡洗腳水,可別往我的臉上蹭。”
…
招弟和得弟把頭從門縫收了回來,見來弟還在看,就伸手把她拉了過來,“好了好了,別看了,爹孃不會吵架的。”
來弟愣道:“真不會?”
招弟與得弟對視一眼,接感覺到對方眼中的無力。
她們都不知道怎麼說這三妹了。
得弟笑道:“真的不會?”
“可我看見爹還往孃的臉上蹭洗腳水呢!”
“這個…”得弟糾結著怎樣解釋。
招弟看著兩人的一問一答,緩緩的笑開了。
她忽地想起一句話來,世界上有兩種幸福,一種是過去之後覺得幸福了的幸福,;而有一種,是覺得有那一瞬間是幸福的幸福。這一瞬間覺得幸福的幸福,太可貴了。回憶著這一瞬間,一生就這樣活下去,那麼的幸福…
溫馨的夜,就算是星星月亮都捨不得入眠,可是人們卻困了,需要休息,但睡覺時,嘴角翹起的,是最美好的弧度。
第二日,在雞鳴聲中,首先想起的就是來弟一聲震天吼,“大姐,我的那件淺綠色衣裙呢?怎麼找不著了?”
“怎麼會找不著,我洗好了都給你收在櫃子裡的。”得弟早已是穿戴整齊,正在廚房裡做早飯,聽見來弟的吼聲,才湊到廚房門口,“你仔細的找找,就在那櫃子裡。”
只聽見來弟的屋子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
正倒洗臉水的劉氏聽見這聲音,免不了皺眉道:“原先還說二妹像個男孩子,我看,這如今,三妹卻才最像男孩子的,做事起來,大大咧咧的,一大早,就把屋子翻箱倒櫃…”透過窗戶,叮囑正在屋裡的招弟道:“二妹,你叫她記賬可得仔細些,到時候可別出了差錯才好。”
招弟梳好頭,點頭道:“我省得。”
來弟的叫聲又從屋子裡傳了出來,“大姐,你快過來幫我看看啊!等會兒都來不及了…”
劉氏嘆息一聲,“娘來幫你找。”
“娘,我過去吧!”轉身就進了來弟的房間,只見她把櫃子裡的衣服都給倒在床上,不論季節的攪在一起,亂糟糟的。
而來弟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