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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個虛影在微微晃動。我無力地眨眨眼,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只覺得嗓子眼都快冒煙了,“你來了?”
對面的人影聞聲晃了晃,跪於床頭,一干宮女侍從上前,遞案端水。
“娘,今天好些了沒?”劉陽在床頭跪著,端過水碗,用木勺舀著送到我嘴邊。
溫潤的水沾上我的唇,我乾渴地吞嚥,身上時冷時熱,渾身肌肉痠痛。
“無大礙。”解了渴,我大大地鬆了口氣。雖然全身發燙,精神不濟,卻仍撐著讓陳敏扶我起身。劉陽想上前幫忙,被我搖手製止,“都下去,我有話和東海公說。”
陳敏想走,被我扣住手腕,“你也留著,有些事還要你去辦。”
劉陽面露狐疑地瞟了陳敏一眼,我喘氣,“這女子我信得過……”肌肉痠痛得厲害,說完這一句,眼前竟是一陣發黑。
我靠在陳敏身上,略略養神,“陽兒,知道娘為什麼不讓你去聽朝了麼?”
“不是父皇讓孩兒這陣子用心服侍孃親,不用再去幄後聽朝議的嗎?”
“床前孝子……呵呵。”果然,沒有比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恰當的了,這一病還真是值了。我笑得十分虛無,心裡又酸又痛。這孩子畢竟才十二歲,雖說IQ值很高,EQ值卻仍是不成熟的孩童標準。“為了讓你坐上卻非殿,你知道娘籌措了多少年,花了多少心思麼?”
沉默半晌,床頭的劉陽嗯了一聲。
“不是你不爭氣,不努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這一次,是孃的失誤,娘到底還是低估了她,低估了他們……”
噼啪,床頭的燭花爆裂,響聲驚得劉陽驟然一顫,“娘……”
心跳得太快,身上冷一陣熱一陣,我一動不動地合上眼,心口痛得厲害,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身後陳敏在微微發顫,等了好一會兒,鼻端有東西慢慢貼了過來,冰涼如水。
“死不了。”我陡然睜目。正跪爬上床,一點點膝行靠過來的劉陽嚇得往後跳起。陳敏飛快撒手,我雖然瞧不見她的神情,卻能清楚地看到對面劉陽蒼白的臉上一片驚慌。我情不自禁地心裡一軟,淚意上湧。
“不用怕,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啞聲安慰,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頭頂,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實在不像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5�福禍(2)
劉陽一把握住我的手,埋首大哭,“娘!你不能有事,我寧可不當太子,也不要娘你有事……”
“胡說什麼!”我怒斥,顫聲道,“你的親人難道只有娘一個麼?你當初怎麼說來著,你的弟弟妹妹們……”
“娘!你別生氣!”他慌張地從案上重新捧過木碗,餵我喝水。
我順了順氣,胸口像是有團火在燒,逼得雙靨通紅,神志卻在這一刻無比地清醒起來。
“你大舅舅以前常對娘說塞翁失馬的典故,娘那時少不更事,總是聽過就忘。現在想來,只悔當初聽他教誨不夠。”
“塞翁失馬……淮南王劉安的《淮南鴻烈》?”
這孩子飽覽群書,博學強記,然而迄今為止,似乎也僅止於此。雖然憐惜他年幼,不忍將他童年的美好破壞殆盡,但皇子就是皇子,這實在是沒法逃避的事實。
“你能明白它的道理麼?”
劉陽愣了一下,思忖片刻後答道:“老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好孩子,你的悟性比娘強多了。”我嘆了口氣,“這兩年來,無論是罷兵權,還是封皇子,娘都在背後支援著你父皇。一方面為的是你父皇皇權穩固,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你一步步登上卻非殿,與你大哥並駕齊驅。娘總以為,走到這一步,一直以來都是勝券在握的,卻不料禍福不過轉瞬,我在處心積慮算計別人的同時,其實也在被別人算計。”
劉陽握著我的手微微顫抖,我知道他已有了懼意,卻沒法停下來不說,雖然現實是那麼的可怕和殘忍,一如六年前。
“陽兒,父皇下詔度田,本意是好的,為江山社稷,理當如此。但正如你所言,河南是帝城,多近臣;南陽乃帝鄉,多近親。田宅逾制,不可能核准。你既能明白這樣的道理,應該也要明白,父皇能建國稱帝,打下這片江山,靠的是什麼人?我們母子能走到這一步,靠的又是什麼人?”
劉陽呆若木雞。
我忍著胸口的劇痛,長嘆一聲,“南陽是帝鄉,何嘗不是為孃的故鄉。莫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