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軟軟身軀偎靠而來,撒嬌纏膩的可愛神情教人喜愛極了。就因為五滴精血,賜她五百年修為之恩,從睜開眼那一刻,見到的便是他,於是她固執地視他為主,為他打點起居,晨昏相伴。
連名字都是她給的。
“雲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他喃吟,讚歎她的美麗。
她,宛如初生嬰孩,冰肌玉骨膚勝雪,睜大明眸望她,朱唇輕啟,牙牙學語地發聲。“旎……旎……”
“看來,你特別喜歡這個字呢。”他一彈指,一襲雪白雲衫搭配湖水綠羅裙落在瑩潤光滑的裸軀。“不如便喚旖旎,可好?”
“旖……旎……”好睏難的發音,她認真地模仿,惹來他憐惜地輕笑,展臂將她抱入竹屋。
“才剛醒來,可別凍壞了。”
她步步追隨,日裡夜間纏膩著,將她視為世間唯一的依歸,須臾不離。
習慣了懷中總有這團嬌軟的小東西取暖,他不再堅持要她去尋自個兒的造化,破例允了她,留在身畔。
千萬年間,唯她而已。
那時,他並未料想,她們之間會演變至此。
嘗過了陰陽交合、極樂之歡,那銷魂滋味餵養得小旖旎益發美麗,風姿絕豔……
“你呀,貪心。”攀纏不休的嬌媚身軀,他總是縱容地微笑,寵溺著、給予她素求的一切,在極致歡愉中翻騰忘我……
***
如真似幻間,唇畔一陣似吮似咬的癢麻,他本能欲銜住,對方卻頑皮地退開,勾挑起他難以饜足的渴切,一進一退間,追逐纏嬉……
“呀……”她嬌呼,卻沒有被逮到的懊惱,而是大方熱情地回應他,迎向他貪渴的啜吮。
被捉弄得太久,他毫不客氣,失了自制地激切素求,啜吮她唇間的甜美滋味。女蝸造人以來便存在於體內的野性慾念,狂囂著幾乎漲破胸口,直欲吞噬全部的她……
“啊!”耳邊響起的低吟,讓他跨過真實與夢境的交界,徹底醒來。
怔愣。
除了這個,他無法再有更多反應。
難得看見他表情空白的呆樣,孫旖旎玩心大起,挨靠回他胸口,笑謔道:“作了什麼夢?臉好紅,身體又燙,抓了人就吻呢!”
“……”無法不被她的話題牽引,目光落在她水亮紅腫的雙唇。他似乎太粗魯了,上頭還有他失了自制咬出的齒痕……
“依我看,是春夢吧?”
“……”羞恥得發不出聲。
他居然作了春夢,最不可原諒的是,春夢女主角還是她!
軟膩小手貼覆在他胸口,感受他狂跳不休的心律,順著身體線條,邪惡地往腰下移。“我們家鳳遙長大了呢……”
下一刻,他抓住那雙可惡的小手,在她碰觸到危險地帶前推開,火速跳下床,扯過掛在床邊的外套遮掩半裸身軀,冷眼瞧她。
“你來做什麼?”
嘖,醒來的他真不可愛,不像在睡夢中,多乖呀,任她又抱又吻的。“來看你呀,不是說好了,你每年生日我都會來。”
“我沒說要見你。”也不想見。
又是這句話。
孫旖旎洩氣地跪坐在床畔。“鳳遙,你還要氣多久?”
她以為他只是在鬧脾氣?在她做了這麼可惡的行為之後,還以為他只是在鬧脾氣?!氣過就會消,然後船過水無痕?
孫旖旎,你這個渾蛋——
他冷冷地瞪她,吐出的話語字字如冰。“滾出去,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永、遠!”恨恨地重複完最後兩個字,他頭也不回、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緊繃著身體離開房門。
***
可惡——
他一面衝著冷水澡,心裡已經詛咒那個沒心沒肺到極致的女人不下千百遍。
他從來沒有恨過誰,被父母冷落嫌惡時沒有,後來被拋棄時也沒有,但是她——孫旖旎,這個可惡的女人,他真的恨她。
以從來沒有那麼厭惡一個人的強烈心情在恨她。
她以為一年見他一次,在他生日時丟來一樣禮物,便能安撫他嗎?他是人,不是她養的一條拘,任她心情好時摸摸頭,不想要時便一腳踹開。她對他沒有義務,他知道。
她沒理由非對他好不可,他也知道。
她就算轉頭離開,他也不能說什麼,這些他都知道。
但是,她不該一再撩撥他,給了他希望之後,再一腳狠